且说众人到了乐华园,昭惠将自己的凤鸾雌雄剑的一股,给刘祯使用,道:“皇姑奶奶,父皇为着太皇太妃之事伤心许久,我们比试一番剑法,权当让父皇舒心而已,我在这宫中,从未施展过什么拳脚和剑术,今后恐怕少不得了,请皇姑奶奶不要让着侄儿啊。”
“我平素待你最好,谁知你竟一心要与我比试,也罢,我便全你心愿。”刘祯道,话音刚落,便先行出击。
刘祯原是习得昭阳宫清霜剑法,剑法轻盈迅捷,眼前唯见清影翻飞,昭惠虽然被刘祯步步紧逼,却显然是并无进攻之意,只是试探刘祯功力而已。两人这般周旋了半日,竟一时分不出胜负。最后,昭惠虚让一着,两人便各自心下有数,结束了一场比试。
皇帝道:“到底皇姑天分卓绝,非昭惠所能及。”
刘祯道:“昭惠纵然天资不及我,爱护父皇的心,却也是人所不能及的,更何况,昭惠念在我是长辈,自然不敢过于拂我颜面,到底也是功力非常的。”
昭惠道:“哪里,我一心修道,剑术上原不如皇姑奶奶下的功夫多。”昭惠虽然受刘祯多方照护,到底也听说了她在昭阳宫的一些秘闻,她是否有心犯上,功力如何,虽然刘祯也在极力遮掩,他到底也探知了一二。
李霜成向一旁的父亲低语道:“这昭惠殿下的剑术真是不同凡响,昭阳宫里的何开枝,也没有这般功力。”
李云书道:“这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深不可测又如何,但凡有点本事的人,这不全出了宫去。”穆亲王在一旁道。
一群人正自赏论这二人的剑法,谁知于这乐华园的上空,竟忽然飞来几支飞箭,直冲皇帝的方向射去,昭惠和李云书见状,立刻前去护驾,一支箭更是擦着李云书的肩膀飞了出去,所幸皇帝并无大碍。这合宫上下,却天翻地覆的一番。
“深宫内院,层层守卫,谁敢行刺?”昭惠道,“还不快合宫搜查,揪出逆贼。”
皇帝见昭惠和刘祯没事,忙派人照看李云书的伤势,霜成见父亲受伤,急得乱了分寸,道:“父亲怎么样了,这伤口深不深啊?”
昭惠俯身安慰霜成道:“姑娘别急,太医马上就到,这宫里的其他地方,只怕乱作一团,到时候你和父亲,去我梧桐苑的偏殿暂行诊治罢。”
“谢昭惠殿下。”霜成抬眼看着昭惠,只觉得他一改方才的深沉之色,面貌那般亲切慈祥,心中顿生暖意。而昭惠虽然在万分忙乱之中,骤然细看霜成容色,只觉得这姑娘气宇不凡,十分俊逸,虽不及刘祯、张令真那般天姿国色,倒也绝非凡品俗流。
“这冷箭上的图案,乃是梅花一朵,必是梅花会的人所为了。”刘祯拿着箭道。
昭惠上前观看,道:“梅花会的图案,这梅花的正中花蕊中,总是一侧细些,一侧粗些,第四朵花瓣,总比其他多了一道细细的纹路,寻常人不知道其中差别,轻易模仿不来,必是梅花会无疑了。”
皇帝道:“朕因着南方梅花乱党,不知多少夜从梦中惊醒,日夜难安,谁知他们竟这般神通广大,闯入内苑,早听说这梅花会与宫中太监又勾结,莫非,真有此事?”
昭惠道:“父皇先行去殿中安歇,儿臣自会调查清楚此事。”
穆亲王道:“乱党私闯宫禁,这真是闻所未闻之事,若不严加调查,惩处真凶,岂不要天下大乱?”
昭惠命令已经到达御前的一众守卫:“你们当中,谁是管事的?“
一侍卫上前道:“殿下,奴才是一等侍卫张华存。”
“你勿要层层守住宫禁,不要一人进出,随意走动,然后马上去两位厂公那里,将整个京师戒严,绝不能有任何差池。”昭惠道。
“还用告诉他们?只怕他们这会子早知道了。”穆亲王道。
昭惠只当没听见,继续对身边刘祯等一众人道:“事发突然,目前太子多病,少不得我帮助父皇彻查此事,你们既然知道事关重大,勿要谨言慎行才好。”
李云书见昭惠行事虽不算十全的妥当,然而那做派,俨然是将自己当成皇帝膀臂了,便上前道:“殿下,奴才有一言,此事非同小可,皇上现在受惊过度,正在歇息,是否急召乔惠、高和二位大人入宫商议对策?”
昭惠道:“不必,这合宫内外,先不要外人进出。”
张令真正去看望淑瑾,听得殿外乱作一团,不知何事,却见宝云慌慌张张跑进来道:“大事不好了,宫里进了梅花会的乱党了,差点要行刺御前啊。”
“父皇怎样了?”淑瑾听闻此事,惊得从卧榻上坐了起来。
“皇上得李云书救驾,一切平安。”
“那就好。”淑瑾道。
张令真道:“如此骇人听闻之事,真是令人担忧啊。殿下平时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有什么可小心的,本宫的命数,本宫自己清楚。”淑瑾道,“父皇受惊,谁来主持此事?”
“昭惠殿下在乐华园安排打理着。”宝云道。
“知道了。”淑瑾道,复又躺了下去,“本宫喝过这壶药便去看望父皇,你去吧。”
张令真道:“殿下要去玉熙殿吗,只怕这宫中此刻危险重重,您体弱多病,又是太子,倒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淑瑾道:“姐姐,你听到没有,除了这样大的事,父皇险些遇刺,我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张令真道:“殿下,别这么想,您的地位,凭谁又能取代呢。我早听说,这梅花会与宫中太监有所勾结,如此险象环生的当口,您认为此时因何而起呢?”
“因何而起?还不是那对兄妹,没得晦气,在外面的时候,就不老实,如今进了宫,竟胆大妄为,想要行刺天子,本宫什么不清楚?否则就算是有内监接应,民间乱党,如何能够进入宫廷?”淑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