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养父的臂弯,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一片树叶下来,用树枝戳出三个洞,扔在安震的脚下。
“现在我的心脏就如同这片树叶,扎出来的洞永远无法愈合,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被你扎的痛,到死都不会忘记。”
凡事有一二,没有三四,安家三番五次的相信安诗雨,这让她早就凉透了心。
宋静走到她身边,眼神恳求,“小冉,你看看,能不能跟看守所说情,放你姐姐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的家事,没必要闹大。”
“既然是家事,为何绑架那次,你们带着亲戚前来?既然是家事,为何安诗雨报警抓走我后,你没有去试图救我出来?”
安小冉从来都不知道,偏心竟然可以偏的如此厉害。
她唇角挂着桀骜不驯的弧度,上身前倾,逼视听到她话语心虚说不出话的宋静,“第一次,安诗雨要是成功,我会被卖到国外,生死不明,
第二次,安诗雨是想让我进监狱,名誉尽毁,被你们唾弃,可惜她没料到你们对我的维护,也正是因为你们的维护,她对我做出第三次陷害,
让我以谋杀罪入狱,她知道你们不会放任我判刑入狱,于是买通人在看守所想杀我,如果不是我身手不错,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内了。”
说完这些,安小冉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震惊的宋静,语气淡漠,“现在,你还认为,我应该放她出来吗?”
她扫了眼同样震惊回不过神来的安震,与养父踏入家门,留给两人绝然冷清的背影。
“老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诗雨那孩子,怎么可能有杀人的念头,简直太可怕了,我们从小到大,难道养出的是一匹狼吗?”
宋静满脸心惊,到现在依旧无法相信。
安震拉着宋静上车,却不是去警察局的方向,而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面前停下来。
在宋静不解的眼神中,安震对律师道,“我要与养女解除收养关系,请问需要怎样的手续?”
……
自从安震离开后,安小冉就进了卧室里画画,可不管怎么画,都静不下心来。
平时一个小时完成的设计初稿,一个小时后,擦擦画画,竟是空白一片。
“算了,去找灵感。”
二十分钟后,安小冉来到了不夜酒吧。
不夜酒吧为全天二十四小时经营,永远不打烊,虽然外面正值中午,里面却暗如夜晚。
缭绕的白色雾气,旋转四射的彩灯,光线无规则的晃动,刚好勾起人们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冲动。
安小冉穿着黑色皮衣裤坐在吧台,手指夹着一杯鸡尾酒,不时抿上一口,身体随着劲爆的鼓点音乐而摇晃,将大脑放空,思维彻底放开来。
“安爷,好久没见,上去唱一首?”酒吧的调酒师过来,冲她挤了挤眼。
安小冉摆手,示意算了。
在没嫁入顾家之前,她是这家酒吧的常驻歌手,总是一身女扮男装的打扮,不知道引得多少女人尖叫,可现在,没那个心情了。
“真别说,安爷,你穿女装比男装还要养眼,约吗?”调酒师凑过来,将调好的酒放置一旁,手搭上她的肩膀。
安小冉来之前画了个妖艳的浓妆,此时冲着调酒师扬了扬唇角,露出妩媚极致的笑,手搭在调酒师的手上,很是轻松的一个用力。
“断了,断了,安爷饶命。”
调酒师还没从笑容中回神过来,好像断了的手令他连连求饶,上半身因为手上传来的力道,不得已趴在桌面上。
安小冉松手,利落送了一个字,“滚。”
其实酒吧的人都不知道,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当常驻歌手,是为了找寻设计灵感,她在能通过顾客们的穿着,推测出流行趋势,再加以变化……
就连旋转的彩灯,也能让她有色彩与线条上的启发。
调酒师仓皇离开,没过一会,安小冉的身边多了一位贵妇。
贵妇衣着华丽,昂贵稀罕的面料足以证明身份家世的不一般,她臂弯上提着一个镶满钻石的包包。
此时,她抬起没有提包的右手,对着安小冉就是一巴掌。
安小冉正沉迷与找寻灵感的世界里,等到巴掌近了才有所感觉,上身向后躲过,可桌上的鸡尾杯没那么好运,被打落在地面,转眼碎掉。
“贱人,竟然勾引我男人。”
贵妇气势汹汹,再次抬手打来,安小冉很轻易的抓住女人手腕,心底满是对女人赶走灵感的恼火,眼神冰冷,“有病,别放弃治疗。”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贵妇奋力挣扎着要甩开她的手,“识相的就快点滚出酒吧,否则别逼我让安保赶人。”
安小冉只觉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坐在这里,怎么就被扣上了勾引男人的罪名,还要她滚出酒吧。
在贵妇挣扎最用力时,安小冉手一松,女人猝不及防,连连倒退,幸好被后面跟随的两位女人扶住,才避免了摔倒的狼狈下场。
“这种女人,简直给脸不要脸,赖着不走,明显是不勾搭到男人就不罢休了,岚姐,给她个十万八万的,打发了得了。”
“十万八万给了这种女人,岂不是浪费钱,她一晚上,最多也就五百块吧?”
“五百块,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这副寂寞难耐的模样,估计只要一百块,不,一顿麻辣烫就够了。”
……
跟随的两位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讽刺的格外起劲。
周围人看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向安小冉看过来,个个眼神肆无忌惮,显然真把安小冉当特殊职业者了。
酒吧的经理闻讯赶来,对着贵妇点头哈腰,贵妇冲她一指,“她胆大包天,勾引我男人,让你们的人把她扔出去。”
酒吧经理认出安小冉,脸色稍尴尬,动作却不慢,叫来维持秩序的安保一左一右站在安小冉身边,强行架住。
就在安小冉打算挣脱时,围观群众如潮水从两边分开。
一位近一米九身高的男人,衣着长款黑色暗纹风衣,步伐沉着,一派矜贵高冷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