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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唐山皮影的艺市特色(5)

三、特技的操纵方法

唐山皮影传统的操纵特技有许多,比如武打、梳头、大劈等等。这些特技表演更见操纵艺人的真功夫。

(一)武打

武打场面一定要手疾眼快,全神贯注,做到快而不乱,十分精彩。影人上场精气神要足,先“溜腿”(相当戏剧舞台上的走圆场)。接着挽袖、束带、踢带、劈叉、弯腰、翻身,动作干净利落、准确有力。

这是步下短打的基本动作。

马上武打,要涉及马匹、刀枪等配合切末,尤其复杂。

长枪,有两根扦,一个叫“正扦”,一个“副扦”。正扦掌握枪条平衡,副扦使枪条来回运动。舞动时,正扦交到手扦第一组,副扦交到手扦第二组。两组手扦的张合,长枪便来回抽动。

马上杀仗,马匹只有一枝扦,要紧贴影人。杀仗的每个回合,操纵者的身子要靠近影窗,影人下窗时要快,必须将影子送出窗外。同时操纵者还要耳听着音响,如刀剁声、马蹄声等,都要用拍案板、跺台板等配合,才能增强紧张度和真实感。

(二)换片子

影人和切末都是固定的图案,在影窗上缓慢地或是快速地更改容貌和服饰,就必须用特殊的手段。如换衣摘帽、梳头洗脸、窗上抢马等等。

这个特殊手段就是换片子。

换片子的方法是,先把需要更换的影人放在案板上,随着情节发展,在打击乐的配合下,迅速将原来的影人替下,使观众毫无察觉。

大劈,就是在杀仗时,一方人物将另一方人物当场劈开头颅。这就需要把劈开头颅的影人,事先放在案板上,等杀到“一刀劈下”时,立刻将准备好的影人换上去,而且用红颜色喷一团血光于影窗之上(这时的影窗要贴一张玻璃或透明纸)。

还有梳头洗脸。梳头洗脸在影窗上表现出来,不同于杀仗或大劈,因为那是在快动作之中进行,而且有强烈的打击乐配合,加上操纵者的手疾眼快,比较容易做到。梳头洗脸是在平静中进行的,一般是随着唱腔来完成的,这就需要慢动作。比如,当人物(影人)唱到“解去簪钗重梳妆”时,影人必须换成散头披发式。这种形象怎样实现呢?靠大换片子不行,需要施行局部换片子,把事先贴在影人头上的黑皮块摘掉。如果唱到“换上新装对菱花”时,这就要大换片子了。

完成这些动作,没有武场乐器配合,只有四根弦的音律。这就要求操纵者以快、准、稳的动作来完成,使观众看不出半点破绽,做得出神入化,台下必然是一片叫好声。

四、虚拟夸张妙寓其中

戏曲行中俗谓之“不像不是戏,太像亦非戏”,讲的是戏曲来源于生活,又不能拘泥于生活的道理。

唐山皮影人物切末都源于民间剪纸,虽然形式稍有变化,但仍属于写意之类。所以影人的动作自然是虚实结合,假中求真。

影人要描摹真人,但它不是真人。如果动作太真实,反而导致“声”、“影”脱节;如果太离奇,观众就不能接受。这就是要掌握一个度,这个度就是真中含假,假中求真,虚拟夸张,妙寓其中。

皮影的演出,和其他戏曲一样,必须在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情节中进行。影人的操纵并不是孤立的,它必须要和音乐(包括武场、文场)、演唱(包括宾白)结合得很紧密,才能造成戏剧效果。

影人在影窗上的每一个动作,都要与音乐、唱腔严丝合缝。比如演员唱道:“飞身上了马雕鞍”,文武场乐器要随上,影人的操纵动作更要跟上,差一点也不行。

这就要求操纵者平时多看影卷,研究剧情,了然于胸,早有准备。在演出过程中更要全神贯注,眼睛看着影卷,耳朵听着音乐,才能及时、准确无误地把影人的情绪表现出来。

操纵艺人们说:影戏一开台,影人耍起来,手眼心并用,半点不乱来。

只有做到这一切,才能把虚拟夸张的影人,操纵得入情人理,寓皮影艺术之美妙于其中。

小结

影人操纵的奇妙,就在于虚拟与夸张,这也是一切艺术的规律。

皮影艺术的夸张与虚拟似乎更强。因为它不像别的戏曲品种有纵深的舞台,而要在两度空间中展现,所以更需要夸张与虚拟。比如,皮影操纵中的“换片子”,就是大胆的夸张。

在表现人物的内心活动时,要仔细揣摸各种人物身份和当时的特定情景。如表现欢乐,旦角以袖掩口,做出莞尔微笑状态;生行、大行、髯行、丑行,则用拍手、扬头、捧腹,或前仰后合等动作。这要看人物身份来决定动作形式。

旦行表示悲哀,用低头拭眼、甩袖;生、大、髯、丑则以掩面、弹泪等动作。

发怒时以跺脚、捶胸、搓手等动作表示等。

生活是艺术的源泉,一切抽象的东西,在生活中都能找到具象的影子。只有把抽象与具象、虚拟与写实处理得当,观众才能认可。

古老的皮影艺术,在唱腔、操纵和音乐方面长期积累、形成了许多规范化的程式,前边已经讲到,就不再例举了。

第八节 土而奇的棚帐与影台

一、特式的棚帐

传统的唐山皮影,因为影窗小,所展示的幕口小,所以棚帐也小。

所谓棚帐,即是能包扎遮掩影台的幕帐,俗称“围子”。围子分三部分,左右两边,前后挡头和棚顶。围台的时候,用缝在棚帐上的布条结扎起来。影窗前边有一横幕,上边缀有“××影班”的字样。

棚顶四角隆起,成圆形,当中有一圆孔,下边有横杆,是挂黑油灯用的。黑油灯烟子很大,要从这圆孔中放出,不然小小的影台中,黑烟弥漫,让人睁不开眼睛。

围子的质地各有不同,有的是帆布,有的是土布,但不能用白色的,大都用黑色或蓝色。

围子质地的选用,要看影社班主的门户和财势大小而定。过去的超级班社很讲究,要求气派,有的人家更用黑条绒布,而且要在围子上绣上花草虫鱼,或其他山水景物以作装饰。

皮影是民间艺术,粪堆上或土岗上都可以搭影台,所以围子也不讲究,用些门帘或旧被褥改造一下也便可以了。

二、土而奇的影台

影台子的高度一般在四五尺之间。搭影台子的木板、柱子,超级影班都是自己带。

影台子一共四根主柱子,八根附柱子。一角一根主柱子,每个主柱子两旁附两根小柱子,嵌进土里踩实。

柱顶上架台板,台板前边放一张条案,条案上放影窗户。

棚顶成拱形,用弯形竹片搭成。竹片底部紧绑在台柱上。

影台搭成后,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起脊的小庙。正如民谣唱道:左看像雀笼,右看像庙台,近前仔细看,影台搭起来。

这就是土而奇的影台子。

这样的影台子是很正规的,只有超级班社具备。一般的影社,不准备搭影台的板柱,而是就地取材。到了一个演出点,由村里找板子、柱子,如果不方便时,就用旧车排子搭在高岗上,或在地上放四只碌碡,把车排子往上一放就可以了。棚顶的拱形用柳树条槭成半圆形,外边挂上围子一样唱影。

小结

唐山皮影的棚帐与台子很有特色。它小巧玲珑的结构,既乡土且奇特,充分显示了民间风味。

因为棚帐与台子的简便易行,也造就了皮影演出的平易性。皮影产生于民间,很适于民间的自娱自乐。

在过去一棚影真正值钱的东西是什么呢?就是那一箱影人和切末。

棚帐和台子不在计列。

过去买一棚影就是买一箱子影人和切末。一个人如果有一箱子影人,便可以招募影匠,成立班社了。

现今唐山皮影艺术向现代化迈进了一大步,影窗增大了,影人增高了,影匠增多了,所以当今的棚帐和台子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这是时代的必然。当然,它永远不会失去原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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