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如果自己可以选择的话，她根本不可能同意这一桩荒谬的婚事，也就不会让陌离这么难过。
可是，事实证明，很多事情，根本自己没有办法去选择。
“你还是太过冲动了。”陌离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叹息着摇摇头，“陌寻……他的性子，你该是比我更清楚才是，他现在这般的恨你，你……咳咳，咳咳咳……”
忽然间，陌离的脸色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潮红，捂着自己的心口，倏地咳嗽了起来。
“皇上？皇上没事吧。”沈雨凝忽的惊住了，手忙脚乱的给陌离拍着背部，可却听得他挥挥手，看了看旁边的一圈人：“叫……他们都出去。”
沈雨凝心中明白陌离，马上挥了挥手，“听见了吗？退下吧。”
为首的大丫鬟绿竹，又是苦大仇深的看了沈雨凝一眼，这才带着人，一步三回头的下去了。
”咳咳……咳咳咳。“
陌离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可是沈雨凝却是真的心慌了，因为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给他输送真气延缓痛楚了。
“不，不用麻烦了。”陌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心神，把帕子给挪到了一边，沈雨凝忽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因为，那块精致的锦缎上，竟然有了血迹滴滴。
“皇上您什么时候……“
沈雨凝心中的震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是，这才短短的几天，他竟然这么快就恶化了。
“嘘。”陌离浅浅一笑，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凝儿，你不要说话，现在，听我说。”
陌离的声线非常温柔，可沈雨凝心中却是针扎一般，“可是你的身子……我去叫太医！”
她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却被陌离按了下来。
”不用了，连你都……治不好的，太医，又有什么用处，朕一直都很明白，现在但凡多一天，就是上天对朕的恩赐了。“
“皇上……”
沈雨凝吸了一口气，从第一眼看到陌离开始，她就知道，这个温润的男子，却是天天都在接受着非人一般的煎熬。
什么先天不足，他的什么不治之症，根本就是后天常年受寒而导致的咳疾！
而现在，寒气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要是之前没有自己的真气给他纾解，他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皇上……”
“你可怪我？”陌离抚了抚沈雨凝的脸颊，冰凉的手，带给沈雨凝一丝颤栗。
他用的不是“朕”，而是“我”。
沈雨凝心中，终于回了一丝温度，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着，摇头，“皇上……我又怎能怪你，若不是皇上，我大概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不管是当时皇太妃的阴谋也好，什么都好，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护着，她落到太妃的手里的话，就算不死，也早就掉了几层皮了。
“可是，我却让你失去了本该有的幸福。你嫁给了一个这样的我……”陌离的眼神，一下暗淡了起来。
他原本并没有任何的私心，相反，他看的比谁都清楚，可现在，大错，却是在新婚之夜，已经无法挽回了。
“皇上，要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才是。”沈雨凝眼神终于松动，就算她在外人面前如何逞强，可在陌离的面前……
她终究是对不住他的。
”我才是那个，真的无法给你幸福的人……即便我心中清楚，你当时是因为留我在身边治病才，可……“
“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陌离却是握住了她的手。
沈雨凝疑惑的抬起头。
不是？
也不知道是想逃避，还是如何，她最近，越发的没有办法去直接看陌离那双眼睛。
“我时常在想，或许，这是老天垂怜我，让我这病弱的身子，还能换来一段和心爱之人一起共度的最后一段时光……即便是，她并不爱我。”
“皇上……“
沈雨凝瞪大了眼睛，心中却是异常的沉重。
为何陌寻的爱，对她来说，是生命的意义，可是陌离的，却是这般的让她无法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