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在大榜的倒数第三行找到了自己,站起来之后发现腿已经麻了。原来还真考上了,她还以为章女士骗她的。
背后传来一个男生有点哑但很响的声音“我竟然不是重点?!”她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背后大约一米之隔的男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大眼睛,单眼皮,长得很高,一件格子衫,一件风衣外套,一条牛仔裤,还蹬了一双……AJ,总体看上去还算清秀。
她发现自己好像看他太久了,刚转回去,就有人拍了拍她“同学,你也是江北的吗?”她又转回去,是那个男生。
“嗯。”舒阳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一个字。
“我跟你说啊,今年分班特不合理,我都没进重点啊,他们给我说我是全市第三,太不合理了,对了,同学,你也是江北的吗?你哪个班啊?什么名字啊?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舒阳这是第一次见到除班主任之外能和陌生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人。她皱了皱眉,没想好先回答他哪一个问题。
“六班,舒阳。”简洁明了,是她的风格。
“天,还真是一个班的,我叫顾彼岸。你好,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多指教。”那个男的怎么还真跟自己一个班,这话多的,可真是……自来熟啊。
舒阳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安静了几秒之后,顾彼岸伸出了手,“握个手吧。”“啊?”舒阳有点愣住了,没等她反应,顾彼岸一脸认真的抓住她的手握了握。“你有病啊!”舒阳条件反射的一把拍开他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开了。
男孩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他抓住舒阳手的一瞬间舒阳感觉浑身都有点微颤。舒阳搓着手,暗骂了一句“真不该来看这个破烂大榜。”然后在路边刷了一辆共享单车,开始在街上闲转。
顾彼岸顿了两三秒,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女生背影,缩回手抓了抓头发,“这些个女生,青春期问题严重啥的吗?真是……”一边吐槽着江北的分班和舒阳的行为,再随意的说说路边的行人摊点,骑上他心爱的自行车朝着反方向走去。
舒阳回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左右了,回来在路上吃了碗面。
“妈,妈?章女士?”舒阳在家里找了几圈,还是不见章女士,说实话,这个新搬的出租屋还真是小,还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霉味儿。舒阳拿出手机,给章女士打了个电话:
“章女士,你……”
“闺女,妈妈在外面应酬呢,你自己弄点饭吃啊,我晚点回去,先挂了,拜。”电话一共只用了19秒,但要是算上等待时间就得一分多钟。舒阳有些疲倦,带着包就滚在了床上。
想起今天走路上看见了一个老头,非要吃路边的糖人,跟他同行的一个老太太,拗不过就给他买了一个,老头儿不舍得吃,一直颤巍巍的拿手上,有一辆车飞驰而去,看上去很贵的那种,舒阳没看到标志,老头儿可能被吓到了,糖人掉衣服上了,旁边有几个年轻人笑出了声,老头儿当时缺了几颗牙还傻呵呵的看着老太太笑,衣服上挂了个糖人真的很滑稽,很可笑,老太太拿出了一块泛黄的手巾给他擦着衣服,还嫌弃的数落了些什么,不过眉眼间都是温柔。舒阳突然想起来章女士和舒先生以前也是这样的,为什么最后渐渐从没钱到有了很多钱,从无话不说变到了无话可说。以前那个时候,他们有舒阳,天上也有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