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乙。”影站到那位绑在柱子上的男人面前,严厉呵斥道。原本已经晕过去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随时待命,接受审讯。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一直流进脖子。手臂自然垂下,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到地上。他的头部和背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
“让我看看,阿季怎么带你来的。”影绕着他,转了一圈。
下午三点二十分,孟子乙驾驶的宝马X7上了保安桥,阿季让迷雾在整座桥上弥漫,渐渐的他们已经看不见桥面,他截住了在他们后面要上桥的车辆。保安大桥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和一辆黄色甲壳虫。这辆被阿季同他们一起留在桥上的甲壳虫,要给女人做证人。
当他们行驶到桥中央,阿季从中折断前面,刚刚好,孟子乙在里断桥一厘米出刹住车停下。
他的妻子下车查看,“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雾,还好我们刹住了车,老公,你下车到那边看着点吧,防止别的车主没有看见掉下去。”
“掉下去世是他们命不好,你快上来,外面风大。”他的丈夫呵斥她。
她没有听他老公的回到车上等待救援,这是一条单行两车道,真是秋天出游的季节,去往碧水湾度假的人有很多。他们每年秋天都会到这里来泡温泉,妻子对这些特别了解。她取下系在脖子上的白色丝巾,站到车道中间,将丝巾拿到手上,举过头顶,用力挥动着,希望后面的车辆能够看见,减速。
取下丝巾,妻子脖子上的新伤旧疤清晰可见。
那辆黄色甲壳虫跟上来了,开车的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大学生,旁边坐着她的姐姐。姐姐率先看见了在她们前方挥动丝巾的妻子,桥面风太大,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姐姐让妹妹把车慢慢靠过,问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在这个时候,阿季打开了丈夫的车门,解开他的安全带,从副驾驶上,把他推了出去,再轻轻加了一脚,踢到桥下。桥下面流淌着湍急的江水,百米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要残。
停下车向妻子询问的两姐妹,透过雾气,隐约能看见一些坐在车里的,丈夫的身影。当然,戴上白手套的阿季,他们是看不见的。
在两姐妹的陪伴下,妻子报了警。
等到警察到来的时候,桥面的雾气已经全部散去,交警清理了挡住后面车辆的大石头,指挥被堵住的车子从另一条路离开,救援队已经下到江中,搜寻丈夫。根据两姐妹的口供,和现场勘查的痕迹,警察认定丈夫属于失足掉进江水中,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安慰家属,并尽快把丈夫从江中打捞出来。保险公司在事发后一个小时也赶到了案发现场。
当天傍晚,头版新闻,互联网上全部是关于这次事故的报道。“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这样的悲剧还要发生多少,豆腐渣工程何时才能杜绝”、“A市保安大桥突然断裂,恩爱夫妻阴阳两隔,到底谁来负责”、“大桥断裂,设计单位为A市上市公司”……。
河蚌城堡内,影的手术刀已经袖口滑出来。他把玩着手术刀,开始审讯孟子乙。
“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不知道。”
“还不知道。”影扇了他两巴掌,“再问一次,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这一次回答错误,我的刀可就不能忍了,它好久没有吸吮新鲜人血了。”他倾斜着脑袋,用拇指擦拭着手术刀,瞪着眼睛说道。
“我摸了秘书的手。”
“你个不要脸,还做了这样的事,现在罪加一等。”影跳起来,在他脑袋顶上打了一下,“手都摸了,别的花花事儿没少干吧。还想着明天把你双腿废了,送你回去,现在看来不行啊,就在这陪我吧。”
影说着,右手拂过他的脸颊,让他从昏沉中清醒过来。“我要开始给你开膛了,看好哦,好好感受这一刻的痛苦,这是你妻子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以来,每天都在忍受的痛苦。记住了,下辈子就算做头猪,都要记住,要还债的。”
“你是谁……我在哪……快放了我。”孟子乙环顾了一圈大殿,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影,胆颤的说道。当影开始要杀人的时候,他的眼睛会变红,单单和他的眼神对上,都会让人害怕。
“别靠近我,我……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大哥,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公司还有百来号人需要我呢。”孟子乙吓尿了,脚下湿了一片。
“咦,你在干什么,我的大理石地板啊。”影彻底被他激怒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的手术刀轻轻在他的胸腔划一刀,血喷了他一脸。
“你得告诉我做错了什么啊……呜呜呜。”孟子乙痛苦着,呐喊者,失血过多再次晕厥过去。却再次被影清醒唤醒,他得看见死去。
冰冷的刀尖在他胸腔内游走,他能明显感觉到血管被切断撕裂的疼痛,这股疼痛感通过神经传遍全身,他想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在他心脏最后一根血管被隔断的瞬间,他看见他妻子,站在樱花树下正对着他笑,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她的发梢,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春天啊。那一天,他刚从图书馆还完书走出来,那一年,他还只是A市大学大一的学生。
他的心脏被完全取出,他闭上了眼睛,垂下头,从他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地上。手上的结婚戒指,也掉落到地上,滚落到墙角。
影手里捧着他的心脏,那是一颗黑心脏。走过去,捡起他们的结婚戒指,哈了一口气,在袖口上擦拭干净。“剩下的人生,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啊。”这是他对他妻子的祝福。
转身把他手里的心脏抛进了狱炉的火灶里面,那团黑火又旺盛了一点。这一锅泣血之歌,还差两个黑心脏,就练好了。他把孟子乙的尸体一脚踢进大殿旁边的小门,穿过走廊,那副躯体飞进走廊尽头的黑暗里,那里是影的密室,在波斯地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