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刺耳得很——
“司衔泽,你我夫妻两年,认识十一年,真的要因为尹苏颜那么绝情吗?”关雎满目凄凉与讽刺。
她读过宋代诗人蒋捷的一句诗“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确实。
情窦初开,年少慕艾,她也曾是那个骄傲的关雎。
尹苏颜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略有弱柳扶风之姿。她确实有那个资本让司衔泽动心。
何况她还是司衔泽初恋。
尹苏颜集齐了霸总文女主的所有特征,出生普通世家,出水芙蓉小清新,如小草坚韧不拔,而她,就是女二。
确实是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关雎不断后退,失笑道“那好,我让你如愿以偿。祝你们幸福。”
祝你们幸福,是我对你们最后的爱。
也是我对你最后的妥协。
关雎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司衔泽眼神一闪,抬起手,示意手下去看。
那手下走到崖边,往下看去,心里微叹气,为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女叹息。但是也只是持续了几秒,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他走到司衔泽面前,摇摇头,道“少爷。”
司衔泽闭上眼。
心里空空的。
他从前认的妹妹不见了。
“走。”
“捞出来后,若还有一线生机把她送去外面治疗,然后催眠她忘记在这里的一切。若是捞出来的是尸体……那就找个好风水的地方葬了。”
“是……”
身体不断下沉,海水冰凉,刺骨得很。
后悔吗?
她想她是不后悔的,关家和司家对上,必定是两败俱伤。
今天发了消息给林深,若幸运的话,说不定会有人救她呢……
迷糊间,似乎有人向她这游来……
是谁?
司衔泽吗?
……
“阿姨啊……我是深鹿啊……”
“啊……对对,就是居居和我讲她出国深造,到了那可能会换手机号,来不及告别,她让我告诉您一下”
“阿姨,您要好好的……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好……阿姨,再见。”
易深鹿被季言蹊紧紧搂在怀里。她紧紧抓住季言蹊的衣服,无声哽咽。
季言蹊轻轻拍着易深鹿的背,轻言“小朋友,哭出来。”
易深鹿哭到几乎昏厥。
当哥哥传来消息时,她几近崩溃。
我的关雎明明才21岁啊,我的关雎明明是盛京里最明亮的女孩啊。
“你说,她怎么会卑微到尘埃里了呢?”
季言蹊内心也有些复杂。他们四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算久未来往,也是有感情的。
关雎对司衔泽的年少慕艾他知道,可阿深对关雎的一往情深他也清楚。
也只能是,生死有命。
只是小朋友会伤心一阵子了,毕竟小朋友把关雎看得那么重要。
季言蹊向上推推金丝框眼镜。司衔泽最近的那个项目,该敲打一下了,这样也许小朋友会高兴一点。
“司衔泽很过分。”季言蹊中肯地评价了一句。
季言蹊不明白为什么司衔泽会认为是关雎害得他助理的妹妹出车祸。关雎是盛京关家的嫡大小姐,不屑于如此。就算真的做了,证据也不会如此明显。
关家出来的人,手段可不一般。
“好啦!小朋友该睡了。”季言蹊笑道。
“好,言蹊哥哥再见”
易深鹿目送着季言蹊离开,拉上窗帘,跌入沙发,木然地盯着前方。
她怎么可能睡得了。
关雎可是她的光啊……
现在……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