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聂沉阳摇摇头,“你是我的朋友。”
“我并不畏惧死亡,也不会拒绝朋友的好意。”聂沉阳神情淡然自若,一点也不像是性命垂危的人,极少有人在知道自己要死去的时候还能这么平静。
淡定从容,豁然洒脱,这或许就是文竹喜欢他的理由吧,这样的男人,确实没有什么能掩盖他的光辉。
“其实,文竹她……”风何想要告诉聂沉阳文竹的真实身份,想要聂沉阳阻止她做傻事。
“聂大哥!”一个清脆且让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文竹站在不远处的石桥上,俏丽动人,神色莫名。
“文竹,你来了。”
聂沉阳朝着文竹点点头,然后看了风何一眼,好奇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风何当做没看到聂沉阳在看她,反正女人闹矛盾的理由多的是,她和文竹不说,聂沉阳还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成,就算真的问到底,风何的回答也能让他后悔问这件事。
“要走了?”文竹看着风何时脸上带着和往昔一样的笑容,只不过这次,她的笑容不达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嗯,要走了。”
文竹突然走上前拥抱住了风何,竹子的清香顿时充斥了风何的鼻孔,让风何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文竹也是这样将她拥进怀里,以保护姿态对她,温柔又可靠,但这一次,确实对敌人的威胁与警惕。
她冰冷的声音在风何耳边响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这里是我的地盘,只凭你一个道士,做得了什么,再有下次,休怪我不讲情面。”
文竹用的是灵力传声,任凭聂沉阳武功再高,不懂灵力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文竹松了手,脸上依旧是温柔的假笑,“真是舍不得你,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啊,不要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让人担心啊!”
“我会的。”风何笑了笑,“你也是啊!不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不然聂兄会不开心的。”
文竹或许会找一些天材地宝来维系聂沉阳的生命,风何在担心之余,也希望她可以成功,毕竟聂沉阳也算是她的朋友,她没什么朋友,总是希望朋友好好的。
聂沉阳:“……”怎么说的好像我跟文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似的。
两女表面上和乐融融地告别了,风何自己找了间客栈住下。
风何一边调查之前的案件是否与非人类有关,一边监视着竹舍,其实也不能说是监视,就是每天找个时间去看一下文竹和聂沉阳是不是还住在那里,聂沉阳的病情如何了。
风何调查事情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既然都是道士了,怎么还要跟没有灵力的凡人一样找线索呢?当然招魂才是最快的方法啦!
她遇到命案的当天晚上准备好了招魂的符纸材料,但她招了一晚上的魂,都没招到,这让风何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技艺生疏了。
招不到魂,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已经投胎转世了,一种是魂体被抓甚至魂飞魄散,前一种自然不可能,死者的头七都还没过,怎么可能已经投胎了,若是后一种,风何自然不能不管了。
风何第一次遇到的命案的死者身份已经调查出来了,他在城中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当然,这个名气是恶名。
死者程登峰,是富商家的老来子,从小受尽万千宠爱,也使得他变得嚣张跋扈,每日里招猫逗狗,虽然没有欺男霸女,但也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后来程老爷给他娶了一门亲事,这才稍微收敛了些,当然,也只是表面上收敛了而已,那别院里的两个女子,便是他在外面养的外室和她的丫鬟,除此之外,他还跟别的女子不清不楚。
程登峰的媳妇十分泼辣,不泼辣也管不住他不是吗?有了这个泼辣的媳妇,程登峰想去外面拈花惹草都没有办法了,外室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养着,生怕媳妇发现,河东狮吼。
程登峰在别院死的那么凄惨,而同处一个院子的两个女人却没有任何伤害,风何可不觉得凶手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寻仇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在风何的调查陷入困难,聂沉阳和文竹还住在那里,聂沉阳看起来也不像是病的起不来的,风何便稍微放下心来,专心调查案件,城中又发生了一件与之前命案作案手法很像的命案,不过这次是在城中,有不少人看到,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巧合的是,第二件命案的死者跟程登峰是朋友。
不过,很快,她就从知府那里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知府的案卷里,还有一个人跟程登峰死状十分相像,这种命案其实已经发生了三次。巧合的这三个人是狐朋狗友,风何同样没有招来两人的魂魄。
府衙里的官差已经在找三人的共同点了,奈何三人都是差不多的招人厌的性子,得罪的人不少,想要他们性命的能从城南排到城北,风何直觉这件事情也跟非人类有关,便留下来帮忙。
知府知道风何也在调查这件事后,便让风何在府衙里住了下来,他也觉得这件事或许跟神神道道的事情有关,有一个道士在身边,总是方便安心很多,反正腾出一个住处,提供一日三餐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知府同意风何介入这次案件的调查,并且同意风何查看这三个案件的卷宗。风何看了一天卷宗,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当做晚餐后便定点去文竹的竹舍打卡,在她快要抵达竹舍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股激烈地灵力碰撞。
风何顾不上想太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竹舍,翻墙便进去了。
刚一进去,风何就发现一黑一白两个男子正跟文竹动手。
两个男子都带着官帽,手执脚镣手铐,白衣的带着一个笑脸的面具,黑衣的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具,正是阴间拘魂索命的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