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业天大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冬天,雪花像秋天的树叶般簌簌落下。
雪,盖满了屋顶,道路,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表面,阻塞了车马行人。漫天的雪片,使天地融为一片。
四野空旷而孤寂。
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三四个一齐来塑雪罗汉;五六个各站一边打雪仗。
他们的笑声在雪地里回荡,与树枝被大雪压断的“噼啪”声混在一起。
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年趴在桌子上,透过窗户的油纸看着孩子们玩耍。火炉闪烁的灯光映在他单薄的身子上,倾斜着身子将肩胛骨微微撑起,显得单薄而温暖。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发丝柔顺飘逸,凌乱搭在脖子上,抚在脸上;与灰白色为主的镶着镂空墨绿色花纹的汉服和谐一致。他五官精致,典型的瓜子脸,高鼻梁,有着深黑色的瞳孔。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叫人赏心悦目。
一双修长纤细的手无处安放,敲着桌上的砚台,发出“嗒嗒”的响声。
手肘边放着一把刻着精致纹路的剑鞘。手指旁还摊着一本图文并茂的纸质书籍。
桌子是红木雕磨而成,棱角圆润光滑,散发着浅浅的如同薰衣草般的香味;与香炉混作一体。
少年长居此处,身上也略带香味。
“宁迎尘,你不想出去玩么?”
少年的身旁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她的胸脯微微发育,金色的长发格外显眼,一双金色瞳孔的眼睛永远天真地看着正和她说话的人。
如此美丽大方,宛如仙女。
只是百褶短裙加上黑皮鞋,白色条纹的黑色过膝袜,让人觉得很奇怪。一双美腿还是极具诱惑力。
宁迎尘懒懒地瞥她一眼,“你没事不要出来。让别人看见你这身衣服,还以为我是个变态。”
少女嗔道:“你懂不懂?这叫JK制服,在第九宇宙一个叫地球的星行上很出名。”
宁迎尘冷嘲道:“可这里是业天大陆。还有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更好。”
“哼。”分针扭过头去。
“你在业天大陆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傻。”
原来这就是十五年前逃向人间的分针。
分针拍拍胸脯自豪道:“你们人类穿衣服是为了遮羞,我作为神,可没有你们人类的情感。”
宁迎尘呆呆地想到十年前,他在洗澡的时候这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说:“臣服吧,愚蠢的人类,我是神。”然后自己就把神扑进了浴缸里……
“整整十年,不仅外貌,性格也没有变。”宁迎尘看着分针精致的五官,呆呆地想到。
分针被宁迎尘瞧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凡人,你这是喜欢上我了么?我告诉你,神仙姐姐是不会动凡心的喲。”
砰!砰!
忽然传来敲门声,分针瞬间消失。
“进来吧。”宁迎尘答到。
嘎吱,
门被打开,一阵寒风夹着雪花冲进来;还有一位脸冻成了紫色的七八岁的孩子;却看得出他很快乐。
“二爷,出去玩吧。”
“你们去吧。”宁迎尘微笑着回答。
孩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宁迎尘,慢慢退出去,关上门。
……
“喂,你干嘛不出去玩,怕失忆症么?”
在业海内,分针坐在一条虚化的小船上说到。白色的胖子露出一条边。
“嗯。”宁迎尘的眼神有无限的忧郁和恐惧,“你知道,我总会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一片白色;站在原地就像个傻瓜一样。我很害怕。”
“可能是因为你的业海出了问题。我看过,那是一条很深的裂缝。”
“怎么解决?”
“我也不知道。”
宁迎尘听后猛地站起身,将剑鞘和摊开的书全部推倒在地上,怒道:“你不是大石钟上的分钟,神吗?!为什么做不到?!”
宁迎尘的脑子里蹦出一个痛苦的微笑,那是一生中最惨痛的回忆:
那是一个惬意的午后,宁迎尘和小欣在后院练剑,母亲喝着茶坐在一旁看着。剑挥到半空中,他突然失忆了,然后剑就不知道怎么刺向了小欣的喉咙,血像喷泉般涌出来……那是第一次失忆,以后越来越多。
“对不起。一个微小的变量无法控制。”
“呵。”
宁迎尘无力地坐下去,巨大的震颤引得桌上的砚台“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溅起玫瑰状的污渍。
此刻他两眼猩红,黑珍珠般的瞳孔里有一股液体微微闪动。
忽然——
一只麻雀从枝头落了下来,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变得安静,陷入了沉思。渐渐地昏昏欲睡。
——
业海,每个修炼“业”的人都会有。业海越大,修炼业的潜力便越高。
业的等级分为:
业者:聚天地灵气,强身健体
业士:合理运用天地灵气,能力或走如乘奔御风,或战如凶狼猛兽。
业师:师者,博学诶;夜师的显著能力是夜海实化。通过调动夜海的气,来创造虚拟的动物和物品。比如夜海化龙。
业帅:能随意调动天地的气供业海使用,等于无限能量。
业圣:通过聚气可发动毁天灭地的攻击。有移山填海之力。
——
分针看着宁迎尘业海里的巨大裂缝,像黑色深渊,正冒着黑红色的火焰。她金色瞳孔变迷离。一头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般落到水面。
“业海的裂缝让宁迎尘无法修炼业,还患了间歇性失忆症,他的这辈子是完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