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神府这场喜宴,唯一的遗憾就是亲人的座位上始终空着一个座位。
座位不是留给旁人,正是留给宁迎尘的。
在早三天前,宁国臣就已经想到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他叫人捎去一份书信。书信上写着:“
你大哥结婚,速回。”
后面又加了一句:
“你娘想你了。”
当时正值宁神府采办的忙期,勤快的仆人都干活去了。只剩下这位普普通通的小厮。他正躲在树荫下睡觉。
小厮样貌如何,全无记载,是那种丢到人堆就消失,以后亦没有出场的角色。
他听到老爷的叫喊,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正在偷懒,便急忙钻出来,欲自扇耳光悔罪。
正欲自扇耳光,却没想到老爷说道:“
我这有家书一封,你快马送到无间寺去。”
小厮心想,“原来他没有发现我偷懒。”便欣然接过信封,去马坊找到一匹上等快马,直奔向无间寺。
……
那日阳光朗照,万里无云,小厮骑着快马掠过飞尘,很快就到了无间寺的门口。
这看门小童还是那日宁迎尘来时的看门小童。他又靠在大门边掺瞌睡。
小厮大声呵斥道:“嘚,小和尚,都说了佛门清净,你怎么这样不知规矩。”
小和尚半梦半醒,又怕老看和尚听见,一下子慌了神。
小厮笑到:“宁二爷住在哪间?”
“哪个二爷?”
“宁神府的二公子,宁迎尘。”
“噢,他住那里。”小和尚说着用小手指向围墙后,一座大山前,“就是那座山,山前有一排木屋,大概就在第三间。”
小厮走过去揪住小和尚的耳朵,道:“你还不乖乖领路,不然我就去告发你这懒惰的小和尚。”
小和尚有看门的重任,自然不能离去,但畏惧这小厮,只好带他前去。
去后院有一条小道,竹林幽静,人迹罕至,就连宁迎尘也没有走过。这小和尚却偏偏带他从那里走。
正走着,只见前面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小厮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便不管小和尚独自跑了过去。一看,竟然是森林妖怪。
他屏住呼吸,生怕被它发现;脑子却转得飞快,想起前几日在赌馆里看到的一张悬赏--上面写着“森林女妖及部分妖怪图谋不轨,意欲颠覆星辰帝国,犯一级屠杀罪,叛国罪。凡是发现并举报者,赏银百两。”
小厮想:“这森林妖怪乃是森林女妖的头子,岂不是赏的更多?我也好还了欠赌馆的债。”便不管那小和尚,也忘了宁迎尘,一股脑地朝门外跑去。
他又骑上那匹高头大马,一路飞奔。
……
他来到最近的东陵县衙门,嚷着要见县令,又拿出宁神府的腰牌装腔作势。
官府见他是宁神府的人,格外客气;又听得如此要闻,并不怀疑真假,连忙就给了赏银,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去无间寺抓妖。
那小厮得了一大袋赏钱,带在身上不方便,便跑去赌馆还账;又手痒难耐,豪赌了几把,身无分文。
他这才想起宁国忠的嘱托,却已经误了时辰。越加烦躁。反倒一不做二不休,把宁府的那匹高头大马卖了,又得了些钱,再进赌馆。此后再无消息。
……
官府这边的酒囊饭袋等皆披坚执锐,浩浩荡荡地向无间寺进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