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浇好了,少爷。”
“浇好水了,你就闲了下来了是吗?播种了吗?松土了吗?抓虫了吗?”
“少爷,又不是种田,我播什么种,抓什么虫呢?”张妈实在是忍不住了,反驳一句,但她一抬起头,便见到挨在沙发上的顾北深,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了她。
张妈吓得一哆嗦,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连忙把布放下了:“小姐。我这就去抓虫了,你不要太累着自己。”然后立刻以着火箭速度奔了出去。
“擦那么久,漆给你擦掉了。去擦地。”顾北深烦躁极了,越看夏笙歌越不顺眼,又命令她去擦地。
夏笙歌跑进厨房里面换了另外一块布,出来后跪在地上,仔细地抠着大理石地砖缝隙里的灰。
看着夏笙歌温顺如同小绵羊一样的动作,不知为何,仿佛她是听话,顾北深的心里却越是不舒服。
把电视里一套节目全按了一遍的顾北深实在是忍不可忍了,他看着夏笙歌一声不吭擦着地板的模样,他简直觉得自己心里仿佛点燃了一个炸药桶,一点星火便能把他撩炸了。
好,她不是喜欢做家务吗?那就让她做个够。
他扔下遥控器后,直接上了二楼。
从房间里面,他拿出了衣柜里熨得平整的一打衬衣,走出房间,把一件一件的衬衫抛了下楼,对着正在一楼大厅里擦着地板的夏笙歌开了口:“接住。”
一件件白色的衬衣如同雪片一样飘落下来。
夏笙歌连忙扔下抹布,走过去弯下腰,拼命地捡起被他扔下来的白色衬衫,左一件右一件,不一会儿她怀里面抱了一大堆白衬衫。
站在二楼的顾北深,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夏笙歌,冷冷地开了口:“把他们全部都洗了。手洗。”
头被埋在衬衣堆里的夏笙歌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她到了卫生间去,接了一大盆水,把白衬衫一件一件的放进去,用手搓洗了起来,其实这些衣服很干净,平平整整的,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惩罚自己。
想着,夏笙歌突然大力地揉起衣服来,仿佛把那些衬衣当做了顾北深,蹂躏一顿好来出出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面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手泡沫的夏笙歌微微抬了抬眼,一分灰色棉质拖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顺着那双拖鞋看过去,一路向上,看到笔直的裤脚,松松垮垮的衬衣,仰起头,夏笙歌发现了顾北深正站在浴室门口,眼神复杂,看着她洗衣服的动作出了神。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目光碰触到他那漂亮又冰冷的琥珀色眼睛时,夏笙歌颤了颤,她连忙低下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在冷水中泡着的她的一双手近乎透明,估计是在冷水中泡久了,夏笙歌那白得透明的关节上,又因为长时间搓洗这一堆衣服,而微微发红。
正是那一双软弱无骨的手,让顾北深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那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站着的男人清了清嗓子,突然出了声,声音像被咸水泡过了一样略显嘶哑:“别洗衣服了,去给我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