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阵皮鞋声响起,夏笙歌抬起头,见顾北深又站在了门口,他手里拿着个圆咕隆咚的盒子,一扬手,盒子便抛到了床上,正好落在了她的身边。
“这不是我的针线盒吗?”张妈一见立刻嚷了起来。
“嗯。”顾北深摸了摸鼻子,随后抬起手,指向夏笙歌,开口的语气依旧清冷无比:“你把她衣服前面那儿缝一缝。”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夏笙歌的目光落回了自己身上,低头刚好看见礼服低低的领口,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脑子如同爆炸一般,脸立刻红得透透的。
其实礼服的设计也不是很暴露,顾北深指的地方也裹了一层薄纱,看起来若隐若现,也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怎么缝起来呢?”张妈据理力争,“少爷,你也太不讲理了。人家衣服设计就这样的,缝起来多不好看。”
“不好看也要缝。”顾北深的声音里升起一声愠怒。
张妈刚刚看见他把夏小姐的手攥出了红印子已经心疼不已,现在他竟然还要破坏夏小姐的礼服,对于少爷的无理取闹,张妈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冲动。
“少爷,我不会缝。”张妈站起身来,“要缝的话,你自己缝。”
听了张妈这句话的夏笙歌,脸红得要滴下血来了。她颤抖着抬起手,手掌护住了领口,头低得像个鹌鹑似的。
顾北深耳后一烫,插在口袋里的指尖不由得紧了紧,一瞬间的不理智很快被压抑住,他微微侧身,对着张妈开了口:“不会缝也要缝,我每个月发工资给你不是让你说不会两个字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转身离开,顺带着“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甩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夏笙歌和张妈两个。一个拿着针线盒短吁长叹,一个尴尬得连耳朵也像番茄一样红透了。
张妈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夏笙歌的礼服,自言自语说了几个方案后自己又否决了。最后她一拍脑袋,哎呀了一声:“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少爷有一件围巾,和礼服的颜色很相近的。我去拿过来。”
她匆匆离开后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个浅色的克什米尔羊绒围巾,抖开又大又宽,正好可以用作披肩。
“来。”
张妈把披肩搭在夏笙歌身上,正好遮住了前面的地方,而且颜色和礼服同一色系,看上去挺和谐,而且还有点高贵的意味。
“太好了,这下子少爷也说不出什么了吧。”张妈满意极了,拉着夏笙歌往外走。
“张妈,慢一点。我穿不惯高跟鞋,脚有点疼呢。”
两人放慢脚步,下了楼梯。
站在客厅里的顾北深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拾级而下的夏笙歌。海藻一边的长发微微打着卷儿在她白玉一般的手臂来回轻荡,长裙上如同星宿布满的碎钻也掩盖不了她的光芒。
他琥珀色的眸底泛起一丝涟漪,喉结动了动,过了短短一秒,他收回目光,抬起手,扫一眼腕表,动了动唇:“走吧,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