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赵常农厉声说道:“赵云中,这些事情绝对不许泄露,否则杀无赦,还有在执事期间,你公然聚众醉酒,严重违反府规,罚你去西山矿场任监工,现在就把事务交割清楚,今日务必启程。”
听见要被罚去西山矿场,赵云中吓的一激灵,又看了看大长老的铁面,心想好歹性命保住了,其它的以后再想办法,便急忙千恩万谢地向大长老磕头,而后起身缓缓地退了出去。
赵常农则慢慢合住双眼,默默地进行推理,想要将这些事情合理地捏在一起,而后再理清来龙去脉,找出其中关键的不合理之处。
而在此时,乔轩却突然被熙篁踢醒,而后心中忍不住埋怨:“熙篁大大,我刚踏实地睡了一会儿,你就又把我弄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都快要困死了。”
熙篁则在识海中说道:“不会困死你的,但是你现在不出去串供,没准过一会儿,真的就要死了。”
乔轩顿时被吓醒了,暗问:“串供,这是怎么意思?还有我去找谁串供呢?”
“先别问了,你快打开房门,在外边走一走,自然就知道了。”熙篁笑着回答。
乔轩只能缓缓爬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袍服,闻了闻满身的酒味,而后走到桌案之前,对着青铜镜拢了拢头发,感觉都差不多了,才慢慢地打开房门,装模作样地走了出去。
而后又抬头看了看,今儿一大早上,天色阴沉灰蒙,而且密布彤云,心想昨晚多好的月亮,今儿怎么如此晦暗,真是风云难测、死生无常,随后一边打着哈气,一边伸着懒腰,接着就瞥见南厢房走出二人。
一位正是白衣少年秦向川,另一位则是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乔轩缓缓放下双臂,慢慢地活络身体,似乎在等这二人过来,难道是与他二人串供?乔轩隐隐地猜到什么。
原来这些人正在偷偷地监视,忽然见乔轩走了出来,便想过来打问一些事情。
那管事就急忙拉着秦向川出了南厢房,而后恭恭敬敬地走到乔轩面前,躬身笑问:“乔先生,您昨晚休息的可好?”
“你是什么人?”乔轩含笑询问,并且缓缓停住身形。
“乔先生,他是这里的管事赵福兴。”秦向川急忙躬身介绍。
“哦,原来是赵管事。”
乔轩缓缓点头,心说:“这人笑容和蔼可亲,但是脑满肠肥,肯定是个机谋狡猾之徒。”
“不敢,不敢,您叫我福兴,就已经是抬举我了,千万别叫我什么管事。”赵福兴急忙上前谄媚。
而乔轩不置可否,一边开始慢慢走动,一边沉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喝的?这漫漫长夜,都快把我渴死了。”
“有有有!”
赵福兴躬身回答,而后扭转脑袋,对着南厢房大声喊:“来人呀,还不快把喝的端上来。”
乔轩慢慢停住身形,接着向南边看去,就见一侍者立刻走出南厢房,并且双手端着茶壶和茶碗,恭敬地走过来。
那赵福兴看了看,忍不住大骂道:“没长眼的东西,乔先生还没吃早饭,哪能空腹喝茶,快去把熬好的银鳕菜泥粥端上来。”
那侍者急忙转身跑回南厢房,很快就端着玉盘,献上几个白瓷小碗,庭院内立时香气四溢,立刻勾起乔轩的食欲。
没有等赵管事说话,乔轩便端碗开喝,但这精致的白瓷小碗,只喝了两口就见了底,那乔轩便喝了一碗又一碗,接连喝了六小碗,见所有的小碗都空了,才意犹未尽地抹抹嘴。
而赵福兴也直看地舔嘴唇,见这乔先生似乎意犹未尽,急忙让侍者再去取几碗。
而那侍者却连连给赵福兴打眼色,赵福兴急忙将侍者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了?”
那侍者低声回答:“这粥没了。”
“啊!”
赵福兴神情一愣,带着狐疑的眼神,咧嘴问道:“这怎么会?刚才不还有一大锅吗?”
“就是没了,弟兄们都饿了一夜,您刚出来一会儿,就被他们喝的见了底,就连这几个小碗,还是我抢下来的,这些都是留给您的。”那侍者支支吾吾地回答,觉得这次马屁真的没有拍好。
赵福兴心中那个气呀,无奈地指着侍者,心说:“这可是银鳕,好不容易得来的,我还没有吃,就全被你们吃光了,啊呸!”而后就要开口大骂,却听乔轩说道:“行了,赵管事,我吃饱了,你别难为小跑腿的了。”
赵福兴只好瞪了一眼,转身又走到乔轩近前,很熟络地与乔轩攀谈,那秦向川也在一旁陪笑附和。
这赵福兴一会儿问床铺怎么样,一会儿问睡的舒服吗,一会儿又问起夜了几次,各种事情是问来问去。
“你们瞎呀!你们监视了一晚上,都在看啥呢?”
乔轩忍不住暗骂,觉的赵福兴太烦了,而后猜测这些人昨晚是不是在发懒偷睡,便狐疑地看向赵福兴的双眼,只见他先是眼神游离,而后则有点心虚地垂头。
乔轩心中了然一笑,而后一边循着回廊走动,一边缓缓地扯谎,就说一些赵福兴喜欢听的话。
而赵福兴和秦向川则紧紧跟随,生怕有什么遗漏,一边听乔轩娓娓道来,一边笑着提醒和补充,而且他二人偶尔还相对一笑,觉得这乔轩太容易对付了。
原来赵福兴早就知道室内有监视,而且昨晚众人都昏沉沉地睡了,根本没有去监视乔轩,所以就早早地跑过来,对乔轩不停地旁敲侧击,想将这口径都统一了,就不怕应付三世子了。
而乔轩在讲完之后,则对秦向川瞥了一眼,突然问道:“在那净房之内,我迷迷糊糊地踢到一人,是你们谁在哪里睡了?”
“没…,没人的,谁会在那儿睡?怪味的!乔先生,您昨晚喝多了,肯定是出现错觉了。”
秦向川故作镇静地回答,可那清秀的面庞,却多少有点不自然,而后恭敬地低头,真怕乔轩看出什么。
乔轩则邪笑地盯着秦向川,直让秦向川的心中发毛,吓的秦向川心虚地扭动脖颈,不停地看向左右两侧。
那赵福兴也怕乔轩看出什么,急忙恭敬地说:“乔先生,我们失陪一下。”而后拉着秦向川走向南厢房。
见这二人急急地离开,乔轩便开始习练《纯元炼血决》,一边缓缓拉起架势,一边笑着寻思:“这可能就是串供了,有他们打掩护也好,而且我还可以吓唬秦向川,以便打听出杨老伯的真正下落。”
此时赵福兴两人已经钻回南厢房,快速地将乔轩的话复述了一遍,大伙儿再次统一了口径。
而后赵福兴又告诉秦向川“坦白死得快,隐瞒苦后甜”,要秦向川什么都别怕,咬定青山不放松,不但不会有什么事,没准还可能会有奖赏,给秦向川打了一身的鸡血,然后便让秦向川出去侍候。
那乔轩刚练了没多久,就见秦向川又走了过来,便没有再搭理他,而是继续演练招式。
而秦向川见这乔轩血气如龙,澎湃奔涌,而且臂脖血管,更是突显非常,并且随着不停地演练,空中更是响起“嗖嗖嗖”的尖锐哨声,似乎有扰乱视听之能。
而后乔轩又纵横捭阖,劲风呼呼,势大力沉,威猛至极,接着又奔腾跳跃,掌声呯呯,身轻体柔,灵活无比,刮动院内盆栽不停摆动,摇曳生姿!
秦向川绕着乔轩看来看去,心中真是无比羡慕,突然见大门口跑进一青衣小厮,而后轻车熟路地钻入南厢房。
接着赵福兴就跑了出来,急忙向秦向川挥了挥手,示意有大人物来了,随后便急忙出外相迎。
而乔轩也注意到了,但是正练到兴头,便也就懒得理会,然后招式变的极其凌厉,顶膝击肘,接连不断,脚踩手撕,络绎不绝,血气盈身,气势卓然!
“哈哈…!乔师弟真乃是神才也。”
赵常农一边笑着拍手夸赞,一边率领众人走了进来,接着面带欣赏地站在庭院中。
原来赵常农在地牢想了半天,也没有将这些事合理地串起来,更没有将这些疑点解开,尤其是赵寒天的死因,通过对尸体的初步检查,可以明确的认定,这简直就是寿终正寝,浑身没有任何伤痕,人就这么死了,这又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赵寒天乃是凝玄境修士,至少还可以再活三百多岁,可是这尸体没有任何损伤,就算是被针对魂识的功法所杀,那也应该有一些迹象,可是自己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赵常农哪里知道青僵尸神毒的凶险,此神毒在灭绝修者身体之后,便会全部浸入修者的神魂,毒蚀修者的武道灵魂,并且融入修者的本意真识,直至投胎转世多次之后,才会渐渐地消散,故而才无法找出赵寒天的死因。
而后只能让赵王先封存尸体,事后自己会带去灵浮山,请武皇老祖查验定夺,然后便留下赵王善后,带着两位老者和赵阑春等人向煌月增辉馆而来。
而且赵常农在被赵福兴迎住之后,漠然问道:“乔先生何在?”
那赵福兴一边恭敬地回禀,一边在头前引路,将这几位大人物请入煌月增辉馆。
那赵常农一进入大门口,就看见乔轩在娴熟地修练,此时不但已经炼血小成,并且还隐隐有大成之兆,故此不由地开口夸赞,觉得这小子的武道天赋太厉害了。
此时乔轩早已瞥见赵常农等人,并且也看见后面的金甲将军,故此不敢变动自己的节奏,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当没有听见赵常农说话,仍然兀自地操练,直至将《纯元炼血决》走了一遍。
乔轩才缓缓闭目收功,接着又长长地吐气,而后才微微地睁眼,突然神情一愣,讶异地说:“啊,失礼,失礼!赵老哥,你何时来的?为什么不早点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