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压境,既然守不住,就只能撤离了。可是去哪里呢?
特拉盖提村显然是不合适的,护粮军已经是好几千口子的庞大队伍,别说小小的村子装不下这么多人,光马匹,粮草,辎重,武器等等各种物资装备都得把村子挤爆。这年头,跑来跑去的人倒也不少见,但是作为一支军队竟然没有自己的地盘,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合适的根据地得符合这些条件:首先得地方够大,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其次得具备一些天然要素,便于己方建立防御体系,同时又让敌人难以发起攻击,就是所谓的易守难攻,如果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更加完美啦;还有一点需要考虑,武装冲突毕竟不可能永远持续不断,日子还是要过的,必需的生活品除了抢,还是需要购买一些的,护粮军还不是真正的土匪,那么根据地就不能距离市镇太远,附近有个村子也是好的。
西巴尔左思右想,这附近哪有这么合适的地方呢?
衙门正堂。墙上的两幅画引起了西巴尔的注意。这两幅画有一个共同的标题-瓦坎诺城的变迁。其中一幅画的内容是火山爆发前的瓦坎诺城,就在瓦坎诺火山下,依山傍水,人类安居乐业;另一幅画的内容是火山爆发以后,瓦坎诺城完全毁灭,在现址上又新建了一座瓦坎诺城。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答案就是“瓦坎诺”三个字。只是此瓦坎诺非彼瓦坎诺,最合适的落脚地毫无疑问,就是瓦坎诺火山。
众所周知,瓦坎诺火山及其周边目前仍然是禁地,也就是一大片无人区。大部分护粮军的兄弟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禁地是一个诡异的地方,没人敢去,现在竟然要全体进入,不免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担心。西巴尔当然明白瓦坎诺火山是怎么回事,只是不便对大家明说罢了。只是让大家放心,自己对那里特别熟悉,根本就没有鬼,安营扎寨是绝对可以的,而且只要守住上山的道路,敌人是很难攻上山的。山上水源充足,好多年没有人类的干扰,动植物资源特别丰富,即使敌人围成了铁桶,在山上守个一年半载是不成问题的。几个村子,包括特拉盖提村在内,距离瓦坎诺火山都不远,快速补给是来得及的。
既然主帅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看起来胸有成竹,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都开始为撤退做准备。
护粮军把能带走的物资,不管是购买的还是在居民手中抢过来的,全部带走了,足足装了十好几车。城中居民听说护粮军要走了,全都表现的很高兴,还有一些人冷嘲热讽,说什么这帮农民军就是欺软怕硬,只会拿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开刀,根本不敢和真正的军队硬碰硬。这些人大部分财产都“自愿”送给了护粮军,自然对护粮军恨之入骨,官军起码还保护了他们的生存权。
护粮军有些兄弟们气不过,这帮人就会说风凉话,而且明显就是向着官军说话的。于是有人向西巴尔建议,干脆把城中居民全部赶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然后一把火烧掉所有房屋,把瓦坎诺新城再次毁掉。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惩罚这些居民,另一方面是不想把瓦坎诺新城就这么轻易让出,总得让官府出点血吧。
西巴尔否决了这一建议。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西巴尔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他觉得留着这些人在城里有利于护粮军的长远发展。能够挣到这么多钱的人,肯定不是傻子,恐怕再过三五年,这些人又恢复成了城里的大户人家。官军总有撤走的一天,到时候,嘿嘿,再来城里转一圈,又是一个大丰收。人类确实也有勤劳勇敢的,但从古到今,人类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重复昨天的故事,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胜枚举。
当然,该破坏的还是需要破坏的。比如城门,本来快修好了,西巴尔一声令下,把城门机关彻底破坏。守城的所有物品也全都丢弃到城外。哼,也让你们尝尝城市不设防的味道。
事不宜迟,所有物品全部收拾完毕,护粮军就出发了。由于携带物品太多,大家也走不快。幸好鹰军还在路上,要不然真得把东西扔一部分。
一路走走停停,这一日,走到了特拉盖提村。稍作停留,西巴尔回到家里。想起父母已然不在,除了悲伤,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又想起了刀疤子脸,虽然目前确实有些狼狈,但总算完完整整的把兄弟们带了出来,没有辜负大哥的重托。突然他又想起了大夫前辈,由于时间紧迫,这次就没有去拜访。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总是带给身边人灾祸吗?
这个问题注定是想不清楚的。西巴尔一声令下,护粮军继续奔向瓦坎诺火山。
前方越来越荒芜,野草都要漫过腰部了,大树参天,遮天蔽日,这里还是动物的天堂,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快泛滥成灾了。看来,没有人类的禁地,才是最好的世界。
大家跟随西巴尔登上瓦坎诺火山,确实一路安全,哪有什么鬼出没呢?火山口还在,爬进去一看,空间还蛮大,别说住个几十人,吃饭,办公都是没问题的。这里就成了西巴尔的指挥部。虽然简陋一些,但遮风挡雨,还能透进阳光,着实不错。
大家在火山口周围纷纷安营扎寨,忙的不亦乐乎。所有物资妥善安排好以后,就有一些人开始在山上巡查起来。由于草木茂密,地形起伏明显,根本没有明显的山路可以走。别说进攻了,就是正常带兵进山都极为困难。对于防守一方来说,这确实可以说是天然屏障。
西巴尔故地重游,有些欣喜,又有些紧张。欣喜的是总算找到了落脚地,而且相当安全;紧张的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尤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