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仿佛被踩到了痛脚一般,忽然睁大了瞳孔,连声音也不自觉的尖锐了几分:“朕虽然宠你,但也轮不到你这般放肆!”
容烨两手一握,作揖道:“是儿臣逾矩了。”
容璟摆了摆手,示意容烨退下。
坐上回府的马车,想起容璟自欺欺人的一幕,容烨忽然嗤笑一声。
如果父皇突然发现,桑娘娘只是他放不下的过去,但其实心底爱着的人是母后的话,会如何?
那样的话,事情便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对方琼羽做的每一件事,都怀着利用的目的,都带着狠意。
算计她的感情,让她非他不嫁,对方琼羽下蛊毒又从巫蛊族买断解药,赏她耳光,废她皇后的权利,重伤她的陪嫁侍女,二十余年,任由许黛恃宠而骄,张扬跋扈,让她这个皇后位同虚设。
桩桩件件,没有哪一件是值得原谅的。
御书房里,容璟全身恍若失了力气一般瘫在龙椅上。
回想起过去面对方琼羽时的种种表现,他的脸上满是笑容。
只是这笑容里,还带了几分苦涩。
“原来,你说的真的没有错。迟来的深情,最廉价。”
等到临安进来的时候,容璟又恢复成那个睥睨天下的君王。
“陛下,你可还好?”
容璟摇摇头:“朕没事。”
忽然又想起什么,他手中的朱砂笔一顿:“将寝宫和御书房里桑乾的画像都撤了吧。”
临安显然有些意外,有些试探的说:“那撤了放哪里?”
容璟忽然哑口无言。
烧了吧,终归是舍不得的。毕竟桑乾是他这么多年的执念。
留着吧,始终有些膈应,既然决定要和方琼羽重新开始,那么这样如同刺一般的存在理应早早拔去。
容璟放下笔,捏了捏额角:“既然桑乾是云倾雪的母亲,就将这几幅画像交给太子妃吧。”
临安低头回答:“是。奴才遵旨。”
御书房的房门又开了,小太监一路快走,走到临安的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临安立马上前一步对容璟说:“皇上,独孤太傅求见。”
容璟心道果然来了,闭上眼睛道:“朕不见他。临安你出去告诉他一声,就说独孤大小姐的事朕也很抱歉,听闻此事后,朕已经让太子点兵去青龙山踏平青龙寨救回独孤小姐的。”
临安俯身行礼:“是。”
“等等!”
被唤住的临安转身低头,等着容璟的下令。
容璟轻轻叹了口气,不能将独孤善逼得太紧,他又开口道:“给太傅吃颗定心丸吧。御亲王和独孤敏的婚事会照常举行的。”
御书房门外。
听了临安的转达后,独孤善笑了笑:“多谢总管了。”
说完递过去了满满当当的一个荷包,临安接过,拉开看了看,心道独孤善果然财大气粗,出手如此阔绰。
独孤善笑着点头致意离开,转身的时候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容烨先他一步请求发兵,如此一来,敏儿被土匪劫走的消息就瞒不住了。好在皇上没有废除御亲王和敏儿的婚约。
独孤善的眼底带着一丝嗜血的笑意。
真不愧是心智过人,算无遗策的太子殿下!能和这样的人物过过招,想必以后的日子,极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