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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距离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哪里那么多挟持强迫,更多的是你情我愿,因为所得低于自己的期望值所以心生怨念。我深知此点,就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你说我胆小如鼠也罢,扶不起的阿斗也好,能将唾手可得的东西拒之门外其实并不容易,当然,后来的我是发现这个时候我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不太清楚这个社会的规则,我以为我护守了我的尊严,通过放弃了“捡来”的宝藏,最终还该落一个拾金不昧,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蠢货。

换个角度自我安慰,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年轻啊,年轻就意味着我们可以相信未来无限可能,人大了才知道那不过是广告宣传语里的毒鸡汤,喝多了会虚胖。从我拒绝老韩起,好像是赶走了财神爷一样,我想要面试个实习工作,结果是屡屡碰壁,本以为一毕业就可以告别试卷这才选择大四一就业而非考研,结果面试的第一关笔试就像是要下山的俗家弟子,必须要过十八铜人阵。为此,我,一个60分万岁的四不坏学生,又温习了一遍吴京的《太极宗师》、李连杰的《少林寺》。

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发现肖念的送别宴竟还是没机会。金翌说起肖念离开的日子,我们一行人计划去机场送别,我精心准备了一个工艺品当作礼物,一路上金翌叨叨:这个东西不方便携带,托运免不了也是会弄碎的命运,不如像他一样人到就行,这就是心意,一切俗物都是形式主义,我盘算着要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师傅就说错下了路口,转了一圈到了机场,距离飞机起飞不过半个小时,忙着排队进安检,我们就粗粗说了几句嫌不嫌淡不淡的话,无非是你别忘我们啊,到了常联系,我们会想你的之类。说的时候情真意切,说完之后就恍若隔世,这些话好像都不是我们说的,是别人借我们的嘴巴说的,因为我心里想的竟是能同学一场足以,宿舍楼下可以共赏圆月,千里之外也可以指月弯弯,会想你是因为真的会慢慢把你忘记,不求常联系,只求顺遂平安来日亦。

“那个,是给我的嘛?”肖念第一次这么直白,他并不是会主动多话的人。

我看着他直指着我拧在手里的袋子,我点点头:“嗯,只是没有想到。。。我早该想到的,出国嘛肯定要带很多东西。。。”

“不会是喝的吧?我可学不来王宝强。”肖念学王宝强安检前喝下整瓶酸奶的气势,然后还形象的打了一个饱嗝。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肖念,可是这样的肖念似乎更加可爱,更加真实。我把工艺品递给到他的面前,我微笑着,眼泪却要意图流下来,我带着译制片的腔调:“《吸血鬼日记》告诉我,这该死的美国可是个阴冷潮湿的地方,一如他们的吃食和社风。真是见鬼了,你还偏要去,我的上帝啊,但愿你能一切如愿。”

肖念接过礼物,他看着我,面带微笑,他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个暑假在回老家之前我过了我今年的第五个生日,也算是补了7月7日那天我自己都忘记的遗憾。之所以这次这么积极的回老家是因为我需要办理二代身份证了,办理完的那天,我约了镇上的一个好友一起去泡澡,桑拿的时候,两个人分喝一袋酸奶。她说小学同学某某某已经怀孕了,我说:哦;她说谁谁谁二胎罚款了,我说,啊;她说她结婚的时候暗恋的初恋竟然来参加婚礼了。。。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我说。说完我就后悔了,隐约记得她有在QQ上邀请我,我说回不去,只能给你送个祝福了,计划在手机里设个提醒,结果忘得干干净净。我们可是初中睡过一张床的人啊,那个时候我没有定学校的餐,只为了省下一点钱,我是个守财奴,喜欢看着储蓄罐一点点的被填满,那个时候的我对金钱没有概念,只是一直在想万一我哪天要用这个钱,岂不是真的要打破这个储蓄罐,这可是我很喜欢的啊,我喜欢清心寡欲的贪图小利,详细解释就是在她那里铺垫半天的悲惨世界后堂而皇之的蹭吃蹭喝,我想着这就是我对友谊得瑟考验,这就是友谊对我的馈赠,我认可盖章,之后可是要还的,之后呢?各奔东西,相忘于校园网。原来,我对待我的友情也不过如此。

从洗浴中心出来,我佯装自己闷的头晕便不再多说话,坚持要请客的态度也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彻底烟消云散,来电:木子盛。

“姐。。。”听到这称呼我觉得自己到了已经万劫不复的境地,硬着头皮听他说完,“听说你回来了,我在你家附近,方便的话。。。”

“不方便。”我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转而解释,“我在镇上,约了人。”

“我去找你,等你忙完。”无懈可击,无法拒绝。与其独自面对,不如人多热闹些,我央求朋友以及前来接她的老公晚上一起用餐,不想人家老公说他们正在备孕,所以尽量不在外面用餐,完美的避开了这场终将尴尬的饭局,看来面对是我唯一的归宿。我找了家有两层楼的餐厅,在二楼最里面的包间等他,不一会儿他就到了,几年不见,比我想象的长高了不少,也胖了一点,戴金丝细框的圆款眼镜,穿一身运动装,头发好像刚剪过,似乎有点短了。

“你想吃点什么?”我把菜单递给他。

“我最近需要瘦身。”

“什么?”

“对,我要准备艺考。”

“我是听说,你放弃学美术了。。。”

“嗯,我报考了表演。”

“什么?”

“对,没错,你不是一直也很喜欢表演的嘛?”

“这跟我没关系吧?”我心虚了。

“你放心,跟你没关系。”他叫来了服务员开始点菜。

跟我没关系,真好,我向来是不喜欢负责人,也不能负责任,更是付不起责任的,听说跟我没关系,多好。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呢?他为什么不解释,明明是绘画神童怎么就放弃了,为什么放弃了,不解释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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