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们把凌锐怎么了?”蓝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刻般紧张。不禁提高了声音,尖着嗓子,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是如此刺耳。
小锐,小锐怎么了?小锐……不是回日本了吗?虽然他没有跟她说一下就走了。可是那夜他是跟她那么说的啊,让她跟他回日本啊。她没有同意,她还以为他呕气一个人没有告别就离开了呢。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只要你乖乖照我们的话去做,我保证……凌锐不会有任何事……”那边的声音缓缓而又平静地说着,似乎想要安抚她慌乱的心,可是她怎么能静下心,她甚至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凌锐为什么会在你们那儿?”蓝坐直了身子,刚才的睡意此刻也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只是请凌锐到这儿来住几天而已,事情结束了,我们自然会放了他……”
“什么事情……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蓝把话筒捏得紧紧地,恨不能捏碎了它。
“蓝小姐,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保证不为难他……”
蓝这时才明白,原来凌锐是被绑架了,他们是拿凌锐来威胁她。说她笨也好,听了那么久才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可那是她第一次亲身体验到,被人威胁的感觉。忽然之间,她害怕极了,她好想雷在这时候在她身边,好想他握着她的手,甚至抱着她颤抖地厉害的身体。
“蓝小姐?”
“你们想要什么……你们说……”蓝尽量平复自己不住跳跃的心,尽量使自己变得平静起来。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离开雷尼……只要你不和雷尼结婚……那么我们就会放了他。”
蓝默默听着他缓慢讲出的话,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是这样。这是杨洪素的阴谋,还是宋以然的?
不让她呆在雷身边,不让她和雷结婚,这就是她们的目的,可是,这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她们不惜做这种犯法的事?蓝觉得似乎有些可笑,即使她不和雷结婚,他们也一样相爱,他们也一样忘却不了对方,你杨洪素再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两颗爱着的心。你宋以然再怎么阴险,也割不断他俩的情。结婚,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对于她来说,只有雷最重要,那一张纸也罢,那些婚礼仪式也罢,她都不会去在乎。
蓝慢慢冷静了下来,握着话筒,她冷然地说道:“可是我怎么知道,小锐是不是真得在你们那儿?”
“蓝小姐是聪明人,我们也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还没离开雷尼,那么你就永远也见不到凌锐了……”那边冷酷得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对了,可千万别报警啊……也别告诉雷尼,那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说完,那人就似要挂电话。
“等等……你让我听听小锐的声音……”蓝焦急地说着,怕对方挂了电话,切断了一切联系。
可是对方只是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蓝正觉得奇怪,忽地就听到沉重的喘气声及闷哼声。
“小锐……”蓝对着话筒怯怯地叫道。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小锐……”蓝提高了声音,心里也如鼓槌一样,咚咚敲个不停。
“蓝……”那边传来凌锐的声音,透着沙哑,透着惊讶。蓝却清清楚楚听到了,那是小锐的声音,那一定是的。
“小锐,小锐你怎么样,你怎么了?”蓝对着话筒急切地问道。
然而却没有再听到凌锐的声音,电话那端又是先前那个冷漠的声音:“蓝小姐你都听到了,那我们就不多说了,等你的好消息……”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蓝小姐别这样说,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了,别小看我们……等你的消息。”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喂……喂……”蓝对着电话叫道,电话里却只传来嘟嘟声。
好久好久,她才把电话放下。手心里早已被汗淋湿。
这份爱,怎么爱得这么痛苦,爱得这么辛苦。原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谁曾想到,居然会这么的戏剧性。说出来,又会有几人相信。
她惨淡地笑了,雷,是不是上辈子在我们身上下了什么咒,这辈子,即使爱得再透彻,也始终不能和你在一起呢?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雷……
蓝觉得自己困极了,为什么这所有的事都要对着她,为什么她刚爬上幸福的云端,又要被狠狠摔下。
小锐,小锐……我怎么可能舍弃你不管,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蓝挪动身体,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手心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伸手,昏暗的室内,洁白的手上流着热热的黑乎乎的液体,慢慢地越涌越多,越涌越多……她看着看着,一滴滴泪滴了下来,混入黑色的液体中,变得稀薄,变得暗淡起来了。
手机响起,在黑暗的室内炫着多彩的光,在沙发上跳动着。她用没受伤的手抓过,看了下,是雷的电话,她的泪更汹涌了……
手机在响了一阵后停止了。不到十秒钟,又响了起来。蓝深吸了口气,接过。
“怎么不接电话?在干什么?”雷的口气有点冲,或许是担心的缘故吧。
蓝在黑暗里绽开笑,尽管他看不见,她还是尽力笑着:“没……没什么,刚才在洗澡,所以没有听到……”
“是吗?”雷闷闷的声音传来。
“嗯。”强迫自己笑,眼里,泪却更加汹涌,她捂住嘴,拼命得捂住。怕泄露出一点声响。
“我过来吗?”
“不……不用,我要睡了。”她急急地回答。
“好……那你早点睡。”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嗯。”她忙把电话挂了,用手拼命按紧胸口,那里,又如撕裂了般。似乎比五年前的伤口撕开得更大。她坐在地板上,伏在沙发跟前,不住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