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奔驶出原野,临近魔都,隔老远就可看到魔都高耸入云的奢靡建筑。
“毛先生,我们去哪里?”
小吴看着后视镜,开口问道。
毛听叶看着两旁的车流,道:“去黄浦滩”
小吴惊疑道:“黄浦滩?毛先生,您……你确定去那里吗”
毛听叶看他反应奇怪,问道:“黄浦滩有什么奇怪的吗?”
小吴解释道:“毛先生或许不知道,魔都虽然盛世清平,但黄浦滩却是一个例外,那里龙蛇混杂,属于典型的灰色地带,在那里,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小吴生怕不能引起毛听叶的重视,特地将“什么”二字的口音咬得格外重。
毛听叶释然一笑,道:“没事,我们就去那里”
小吴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承道:“那好吧”
黄浦滩,有着一个出海口,从民国初便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三教九流混迹在此,也不泛那些名门大派的传人,真正的鱼龙混杂,枭雄辈出。
这其中,最有传奇色彩的,要数民国三十六年,从南方北上到此,凭一双铁拳打遍黄浦滩无敌的神拳小子,金二爷。
传说,金二爷刚进黄浦滩时,也是个愣头青,四处闯祸,幸得当时黄浦滩最大的牛虻头子青十三的青睐,一直罩着他。
后来,世道大变,青十三死于帮派火并,首领位置本来是落不到在帮内排名二十开外的金二爷的,可他却绝处逢生,逆袭上位,凭着一股敢打敢拚的韧性,平息了内乱,并给青十三报了仇。
往后六十年,便是金二爷的传奇人生,不断兼并其他势力,玩转黑白二道,独霸黄浦滩,成为了教父一级的人物。
倭奴入侵,他吼出“宁做刀下鬼,不为亡国奴”的口号,震动整个黄浦江,在抗战最艰苦的那几年,他把名下所有产业和物资,全部捐赠给抗战各个战区,为此被倭奴多次秘密刺杀。
最终,在民国九十八年,抗战即将胜利的那一年,因为某些历史因素,被败退琉球的军统,刺杀在家,享年八十五岁。
金二爷,只是黄浦滩传奇的一段光辉岁月,往上追溯,更有许多掩盖在尘埃里的传奇,只是后人不再提及,已被遗忘。
车上,毛听叶摸出了“爷式”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在哪里?”
“嗯”
“好的”
很快挂断电话,毛听叶朝着小吴吩咐道:“小吴,我们去庙街”
“好的”
小吴点头,车速开始加快。
黄浦滩七十二街,庙街是其中之一,街道宽约三丈,纵深十里,又被称为黄浦滩十里长街。
街道两旁,却不是外界寻常的样子,做的买卖,也是千奇百怪,就连那些生意人,与外界也有很大不同。
这里有古玩、有奇物,还有深山百货和深海珊瑚,更有许多毛听叶叫不出名,却暗暗觉得不简单的物事。
再往深一些,更显得不凡起来,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这里,明显都是玄门中人,那些门店中,横呈的商品,大多是玄门之人才会用得上的,有符录、有刀剑和一些驱邪渡魂的玩意,还有许多不凡的东西,就连禁忌物品都能看到。
毛听叶来到街口,让小吴把车靠在路口边,下得车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精神却是一片惬意,好像这原本才是他该来的世界。
沿着街道,缓缓朝里走,各种吆喝叫卖声不绝,就像是民间赶集一样,甚至还会看到拉拽招揽客人的店家,还有些,干脆聘用两个美貌女子,穿上暴露凉爽的衣裳,嗲声嗲气地朝外拖拽客人,让毛听叶脑门暴跳不已。
越往里走,越显得不同,不仅是店铺,就连客人都显得不同,不论是气质上还是仪表上,不似外街那样喧嚣和低俗,毛听叶判断,这里才是专业的。
他并没有进入任何店铺,就这么朝里走着,不慌不忙的,却有着特异的节奏,显得不快也不慢。
暗中,却又人注视着他,但他,仿若未觉。
千秋客栈,有着客栈之名,却不提供夜宿业务,实则是庙街里街最后一个店铺,也是最古老陈旧的一个店铺。
“掌柜”
有朗声在千秋客栈外响起,一个青年快步踏入客栈。
柜台后,掌柜酒叔昏昏入睡,正倚靠着柜台假寐。酒叔,人如其名,他的一天,就没有清醒着的时候,四五十的年纪,邋遢的面容,最醒目的,是他那夺睛的酒糟鼻,红得可爱。
酒叔并没有睁眼,只是囫囵着开口,抱怨道:“小财子,别一天咋咋呼呼的,打扰老人家美梦”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不是太俊郎,却也不丑。
听到酒叔又叫他小财子,他有些无奈,酒叔明明取名能力不咋地,却热衷于为他们取绰号,他们这些跑前跑后的“狗腿子”抗议无果后,只得随着他了,他开心就好。
小财子快步走上前,朗声道:“酒叔,你快别睡了,少东家来了”
酒叔倚靠着柜台,头脑还有些迷糊,一边用手赶走在耳前“嗡嗡”乱飞的苍蝇,一边问道:
“你说谁?”
小财子扶额,又说了一遍:
“少东家”
酒叔这次听清晰了,抬起头,眼睛一鼓,吼道:“你说梦话呢,少东家现在还在深山修行,来这里干啥”
小财子知道他不信,急忙解释道:
“酒叔,我说的是真的,是小丸子亲自看到的,便急忙回禀了”
“小丸子?”
酒叔惊疑,心中隐隐有些相信了。小丸子在他带的这些人中,天性憨厚,实诚,尽管有些木讷,却是最得他信任的一个。
“小丸子呢?”
酒叔问道,他觉得有必要向小丸子核实清楚。
“哎哟酒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找小丸子呢,你忘了,小丸子曾经被少东家带进山里,和少东家感情最深,现在恐怕早已经和少东家在一起了”
小财子急得跳脚,又不得不解释。
酒叔想起小丸子的一惯表现,这才真的信了,忙吩咐道:“小财子,赶紧收拾”
便麻利地从柜台后蹿出来,却不想,这时门外响起了毛听叶的声音。
“酒叔,好久不见,您老向来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