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少年也是第一批政策开放后考进墙内高中的墙外学生,高一时曾因为妹妹被欺辱而将三名同学打进了医院,有一定的暴力倾向,不过在之后两年多的高中生活之后有一定收敛。”
“暴力倾向吗?”老者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是的,属下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也是一个极其不安定的因素。”
“好了,你继续讲,我也就不打断你了。”
“是,少年在进入青山城内学习后就投靠了一个名为文臣的退伍军官手下,一直在其手下任职,表面为酒吧服务员以及酒吧看场子一样的人员,但是在暗中听从店长文臣的命令做一些暗杀的工作。”
“少年对于金钱有着极大的需求,在学校学时修够的同时也做着一些日常兼职,不过每科成绩优秀,但是在人际关系方面被学校中的大部分学生和老是排斥,游离在群体的边缘。”
“以上,就是这名少年的大致的资料了,有关于在青山城内以及学校的行动有着更详细的资料,不会属下觉得并没有什么讲述的必要。”
“嗯,是这样吗?不过在告诉你一些东西之前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问。”
“你觉得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老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赛尔斯笑道。
“内在扭曲,甚至缺乏一部分人类的情感,对孤儿院的那些孩子极其重视,甚至有着极强的情感上的依赖性,对外却极度漠视。”
赛尔斯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伊月的资料,一边思索着组织语言“而且有着一定的暴力倾向,对于剥夺他人生命并没有丝毫犹豫,为了钱会做出一些超出自己身份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出格,极度不稳定的因素,在常年的墙外生产中认知几乎无法扭转,无再次教育影响的可能性,有着一定的反秩序,反社会的倾向,以上就是属下对其的评价。”
“唉,是吗?这孩子在你的眼里就是这般不堪吗?”
“并不是,对方也是有着一定可以值得肯定的地方,对家人的负责,对学习的认真,做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沓,很努力,不过依照收集到的对方至今以来的资料,我对其的评价也可以说是客观的,并没有太多的主观臆断。”说着,赛尔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露出了一个认真的眼神。
老者用教育学生一般的语气说道“是吗,不过,赛尔斯,我还是应该教训你几句。”
“是,属下将谨听首席的教诲。”虽然赛尔斯有些不明白首席为什么要教训自己,但她还是第一时间低下头做出聆听教诲的学生般的模样。
“害!你这谦逊的态度一直都是让人值得称道的,赛尔斯,虽然你平时不管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是个值得依靠的助手,但是你太过于依赖情报和资料了。”
“你一直都刻意的将自己摆在最客观的位置来看待问题,以至于有什么却失去了对人类情感的判断,太过于客观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可以依据手上的情报与资料快速的判断出一些事情,但是你却从来没有妾身实际的感受过。”
“就比如这名少年,你从未见过却只是依据情报与资料判断出少年的性格,但是我对少年的看法却和你是截然相反的,赛尔斯,有时候真心实意的感受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啊。”
“是,属下将谨记首席的教诲。”赛尔斯的脸上经过老者的几句话也露出了一定思索的神色,看来已经在反复的咀嚼首席对自己讲过的那些话了。
此时,赛尔斯已经将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来这么一座小城的问题抛到了脑后,因为首席的一席话让她明白了许多东西,她想听听首席的看法。
“首席,属下可以听听您对其的看法吗?”
“哦,是吗,学习的精神值得表扬,那就勉强让你听听我这个老头子讲话了。”
“哪里的事,首席是人类的导师,您的智慧在绝大部分人类之上。”
“哈哈哈哈,别夸我了,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在你看来有没有剥夺过他人的生命是判断绝大部分的界限。”
“但是你却忽略了一部分东西,你始终是站在墙内规则的基础上来判断一个墙外社会生存的孩子。”
“是,那孩子是夺取过他人的生命,如果放在一般公民的身上恐怕早就处以死刑了,但是墙内从来没有将他看作是公民的一员,那么我们这些秩序的代表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他的不是呢。”
“墙外的生存环境是不允许软弱与犹豫的,如果他不这么做你可以想象他以及他庇护下的那些孩子会经历怎样的遭遇,而且,被他夺取生命的都是不该失去生命的人吗,我们不能以自己的角度来要求一个被我们舍弃的社会,我们没有资格,那是傲慢。”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只是我们人类擅自将自己的观念赋予在这些事物上。”
“或许在我们看来他的做法是错误的,但对于他而言却是正确的,少年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而且他也在学习着,学习身为人类该有的感情,认知。”
“既然他选择了背负,那他也一定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或许当他明白后会为此而感到痛苦,但却绝对不会为此而感到后悔,那时候又会看到怎么的一个少年呢。”老人的视线望向了走廊的落地窗外,仿佛越过了地平线一般,遥远而又深邃。
赛尔斯听得似懂非懂,好像哪里对又好像哪里不对一样,但是首席所说的那句‘不要太过依赖情报与资料,重要的是真心实意的感受。’却深深拓印在了她的认知里。
“谢谢首席的教诲,属下会牢记在心的。”赛尔斯微微躬身恭敬的感谢道。
“你记下了就好,不过我后面说的那些话你其实也不必放在心里,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明白,或许你会有和我不一样的看法呢。”
“不必将我的话全部当真,其实也就是一个朽木一样的老头子偶尔想要抒发抒发自己的感慨罢了。”老者摩挲着手杖转过身来再次缓步朝前走去,而赛尔斯也继续跟在其身后。
“哦,对了,赛尔斯,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吗,其实就是因为这名少年,有些事让你知道也无妨。”走在赛尔斯前面的老者脚步稍稍一顿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