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商人其实是一样的,无论曾经多么争锋相对,一旦有了共同利益,还是会握手言和,一致抵御外侵之敌。
我端着茶杯泰然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善雅的别有用心。
善雅不喜欢拐弯抹角,而我恰巧没有心思与她周旋太多。
善雅言语中似暗讽:“听说前几日你在傅氏股东宴会上大放异彩,可谓是光彩夺目、羡煞旁人,还听说,梁子杰为了你当场给了傅常川一个下马威。”
我无动于衷,抿了一口茶,事不关己的态度问:“还听说了什么?”
善雅见我故装镇定的模样,觉得好笑,扯高了嗓音,语气不紧不慢:“还听说宴会上,梁子杰当着众人宣布你的地位,更扬言要与你结婚,现在对大家而言,你已经是梁子杰未婚妻了。”
我反问:“所以呢,你就这么高兴我成了梁子杰的未婚妻?”
善雅嗤笑:“可惜,你不爱他,你爱的人又得不到,心里煎熬吗?痛苦吗?哦,对了,男人都是一样的,面对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他是脆弱的,即便他再爱你,也只是想要霸占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而已,男人嘛,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是,男人又很奇怪,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宁可烂死在自己的枷锁里,也不想给予一丝苟延残喘的生机。”
我再佯装镇定,善雅的话还是让我脊柱发凉,却也不愿妥协:“善雅,我们没有区别,腐烂也好、苟延残喘也罢,我们不过都是爱情面前的小丑而已。”
善雅脸色一沉,不想与我在这个话题争论下去,便说:“对了,我还听说,傅常川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电话不通、信息不回,好像在世间蒸发不见了,你说他会为情自杀吗?我还听说,整个傅氏现在可是一团乱麻,张昌邑还暗度陈仓准备东山再起。”
果然是张昌邑培养出来的人才,严词厉色,与张黎倒真有几分相似。
我明知善雅是在刺激我,偏偏脸色就异样起来。
善雅继续说:“我算是好意告诉你这些,张黎告诉我的话我可是一件不落全盘皆出了,张黎还说,你就是死了也不可能得到傅常川,当然,我没有她那么极端,我们之间应该是,即使我死了,我依旧会缠着梁子杰不离不弃。”
我打开房门,对善雅下了逐客令,善雅见我愠怒的样子,满足地笑笑,摔门离开。
窗外的天空灰蒙一片,善雅说傅常川不见了,怎么可能,据我对傅常川的了解,他不是这么没有理智的人,想了会,还是摇了摇头。
一日后,朱烨与李璐璐蜜月回来,刚下飞机,李璐璐火急火燎给我打电话,约了见面。
我对上海不熟,就约在临街的咖啡店。
李璐璐一见我就急急忙忙说:“你知不知道傅常川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善雅的话是真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失了神。
“我也是才知道,朱烨一直瞒着我,回来之后,听这里的朋友说起这事,现在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我不信,拿起手机就拨,连续打了几十通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李璐璐还说:“傅常川失踪的消息这两日刚透露出来,傅氏就炸开了锅,傅常川手上刚启动的森源几个大的项目被迫停止,损失惨重。”
我所认识的傅常川肩负重任,从不顾自己喜好,他既然花了那么多心血拿下森源,又岂会弃森源不顾呢。
我确实不相信善雅的话,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相信李璐璐的话,她没有欺骗我的必要。
傍晚六点左右,这个消息在网上不胫而走。
晚上,是几日以来我第一次这么爽快答应了梁子杰的邀约,不巧的是,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消息爆料之时,梁子杰低头看了一眼新闻,嗤笑:“琪琪,看到这么淡定的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你现在是不是满脑子都在担心我会另投新主?罢免了那个为情所困不负责任的总裁大人?”
我放下手中的叉子,抬起头,毫不掩饰地回答:“是。”
梁子杰眼神一冷,内心暗潮汹涌,却还是继续咀嚼口中的食物,然后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唇角。
他说:“琪琪,我们合好吧,我不想再与你争锋相对,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行吗?”
“我们回不去了,以前我们是朋友,彼此依靠,而现在我们遍体鳞伤,你不再是我所认识的笑容之间云淡风轻的梁子杰了。”我望着他,直言不讳:“但是,我不会离开你,也可以嫁给你,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倒戈张昌邑。”
梁子杰闻言,笑声尖锐,好似我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最后收住笑容,眼眶中盈盈有泪。
他抬起头,望向天花板,他还是会软弱,难过之极,也会有流泪的冲动。
眼前的他,唤起我心底的眷顾,想起我们初识的那个夜晚,月朗星明,他拿着香槟让我陪他喝一杯,寂寞的眼神让我动容,最近,我总是在后悔许多的事,好比此时此刻,我又在想,如果当初,我与梁子杰的道别停留在博鳌的海边,如今回忆起来,有的只有怀念和美好。
眼前的他被仇恨泯灭了心智,极少再见到清朗的笑容,可是,我除了伤害他,确实没有给过他更多的帮助,这么想时,连日来的愁怨消去不少,语气随之缓和起来:“我们休战吧,我累了。”
无论我是否真的妥协,此时的我在梁子杰眼中都是别有目的,我们之间的信任在爱情面前早已支离破碎了。
接下来的时间,彼此之间除了安静地继续吃饭,不再有任何言语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