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通报了!”云朗从内院直奔向庄姜,“难得你有心,还知道看看我,昨日我找了你一天!”
庄姜几步走过去拽住云朗的耳朵把他拎进出去,吼道:“说,你昨天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别别!真的没干什么!”
庄姜不信,云朗的立马举起手,“我向神灵发誓,我绝对没做什么。”
“古辛,我父因为我和你的事情大怒,一早二哥就去接迎……”
“我和你什么事都没有!嗯?云君主要来?”
少年低下头闷闷不乐,半响才道:“古辛,你带我离开垢国吧!大哥二哥都镇守一方城邑,只有我天天惹麻烦,在这里我一无是处……”
“好。”
云朗惊喜,“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嗯,把手给我。”
云朗伸出手轻轻拉住她,转眼之间就到了百里之外。
石葛氏领地乃垢朝北处,与兆木氏一南一北分居两地。
庄姜跳跃空间,来到石葛边防地区就听有几个闲拉话,等她一转头就发现某人不知何时悄悄凑到树荫底下偷听去了。
“也不知道靡老什么时候准备动手!”
“你说他会不会根本不打算复国?是不是骗咱们的!”
“不可能,靡老不是那种人!”
“我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复国哪有这么容易!”
庄姜走上前把云朗扯回来,“不知几位可否告知靡老所谓何人?”她正说着,云朗就把手中的旧银钗给几人塞了过去。
“请问老哥这里是哪里?”
“你们二人是外地来的?这里是石葛氏边防城池。”三人仔细打量他们两个,见二人小脸白白嫩嫩穿的十分得体,绝不可能是遗民,弄不好身份可不一般。
其中一人赶紧把银钗递了回去。“使不得使不得,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敢收。”
另外两人也点点头互相给了个眼神,默契地转身就走。
云朗呼喊着:“喂……”
庄姜抬手给了他一个爆粟,道:“肯定是认出你是谁了!”
云朗被敲的晕头转向,“古辛,你刚刚那招叫什么!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跑到这了……”
“那叫轻功,你大哥二哥也会。”
他惊呼:“怎么可能!我从没见过这种在眨眼之间行千里的轻功!”
“再废话我还揍你!”庄姜狠狠晃着拳头威胁他。
……
几人不愿多说,庄姜只能带着云朗在石葛氏领地内打探,几日之后才了解炎朝一位谋臣躲在石葛城已有十余年了。
二人片刻没有耽误直接寻到石葛城内,却被府内护卫告知那老臣前日刚走!
云朗惊奇大喊道:“怎么偏偏这么巧!”
“你告诉我,我们刚来他便走了?”庄姜语气冰冷,态度有些不好。
感觉一阵寒风袭来,护卫抖了抖身子,道“这,姑娘,确实是前日才走!”
庄姜问他!:“那老先生为何离开了?”
侍者心里苦,他前日刚来靡府哪里知道这么多!
扯了扯她的衣服,云朗说:“古辛,这怎么办?”
石葛氏素来于家为族,缄口不言不愿暴露部族一点消息。
不然伯靡又怎么会借住十数年仍安然无事?他这几日看庄姜为了打听这老臣到处奔波,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不然我们顺着南路去找找?”云朗说。
“也好,我也正有此意。”庄姜点点头,思考了一阵子,“兆木位东南,我们直接朝东南出发吧。”
在兆城西部有一城,此城名赁。
庄姜离开兆国已经有四年有余。这几年古栩左盼右盼茶不思饭不想也不见古辛要回来的消息。
在庄姜离开兆木氏的第二年,古栩和古母不顾卓的意愿,硬是要他做自己名义上的小婿,兆木人都知道古辛去埠邑将云风的儿子拐跑并游走至今,古栩赐下田、兵众数,甚至把这赁邑交给卓来管理,百姓认为这是补偿……却也是误打误撞给卓的计划提供了便利。
而庄姜也来到了兆国的城邑——赁城。
就从百姓口中得知,卓常体察当地疾苦,努力改善百姓条件、为农事亲力亲,前不久还于此地造出新酒物,庄姜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城中民众对他皆称赞尊敬的态度。
庄姜离开兆国的四年里逛遍垢朝南北。
本她打算一个人四处游荡,而离开有兆国氏不久,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从云阳城外的封城——埠城说起:
因话语啰嗦,便长话短说。
她曾怀疑过卓是古栩的私生子。
这个时期历史久远,土地面积虽小却也留下多处遗迹。
云风的第三子云朗善文善战,于埠驻军镇压各部落,一日无意偶遇一位拢纱拂面黄杉美人踏日而来,光彩照人。云朗对她一见钟心,甚至愿为其生为其死一路追随,并惹云风大怒。
那女便是曾流浪到埠地的庄姜。
前年的年间,兆国首领古栩为小女古辛与其甚为喜爱的小辈卓送上祝福,并赐给女婿田一成、众一旅,把一个邑交于女婿管理。
先不说庄姜本人当时正处在外地如何婚配,只论这份天降大礼于卓。
她实在想不明白古栩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但那时的她一直被身旁的云朗纠缠着无法脱身也来不及深思。
“磷磷快来吃酒!”
“磷磷尝尝这酒。”
云朗携带酒盅踱步而来,身材修长无魁梧之感,身上的黑衫锈着宗族图案,衣料华贵黑发垂直,英眉邪飞唇不染而红。修长的手指捻着两壶小酒迈开双腿狂奔,不顾形象大喊大叫。
在周围一片路人好奇目光之下,庄姜硬生生忍住了扶额的冲动。
云风与纯慈在战乱中可悲可泣的爱情故事被一路游山玩水、览尽山水情义的云朗一股脑地给庄姜讲述了出来。
上一个时代年轻一辈的主角正是云风与应芜,最后的胜利者无疑只有云风。
当年攻占炎国的首战告捷,炎阳更名云阳,应芜随军逃往炎丘。
战争胜利的云风大喜命部下清空炎阳即日入住。
将领大喊:“大公子,这里有一位美人!”
云风疑惑转身看去。
二十有余的女子跪在地上身躯不停抖动,弱质纤纤发鬓凌乱。
“抬起头来!”
女子抬起头面朝他,眼睛含着春水清波流盼,秀丽的脸庞竟然比花还要娇艳!
云风眼神狠厉面色一沉,“连敌军的美人计都看不出还要你有何用?拉下去!”
将领一惊,跪下道:“属下看着女子柔弱,怎么可能会……”
“父亲都说了是美人计!你还解释什么!”云二直接下马将他踹倒在地。
美人见此,狠狠扣头,白玉玉手裹着血迹与灰尘她却丝毫不在意,“请君上带我离开!”
云风身后的云一见其貌美实在不忍,耐不住性子出声问曰:“你是何等身份?”
她面色一喜,不慌不忙道:“贱妾纯慈,是都统处置使的室人,今攻炎城,处置使在慌乱逃脱之下被贱妾用刀子送走一程!”
美人名纯慈,是炎朝的一个壮年大臣在游玩时偶遇到的小诸侯之女,爱纯慈貌美强娶为妻。
如今炎阳被迫,大臣早死在城中……
地上的将领忙跟着解释:“君上是这样的!我到那里时就看到这女子手里拿着刀子蹲在角落发抖!”
“哈哈哈,好。”云风十分满意,“既然如此你今后可跟随于我!”
纯慈再次叩首。
云风性格极端可却并不贪恋女色,如今有长子云一和次子云二。
纯慈个性鲜明,才艺双全极为聪慧,又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云风偶遇。
一起相处数年,云风欣赏纯慈,纯慈又怎么会不对年轻俊美的云风心生爱慕?
爱慕纯慈的又怎么会仅仅云风一人?
云风在铲除义父之后依次灭炎空、炎丘、炎寻三城及数多小国,炎朝落败。
云风封长子云一为过王,镇守过邑,次子云二为埠王,镇守埠邑。
十年后又命爱妻所生幼子赴埠,随次子学习治理之能。
此幼子即云朗。
在云风灭炎之后纯慈就嫁于他得云朗这子,母子甚受宠爱。
这些年垢朝战事平静,平静之下又另藏风云。
应芜虽然已经死去多年,但炎朝老臣与炎朝正统血脉的炎空氏和炎寻氏仍存于世。尽管炎空氏、炎寻氏二族猥琐苟活许久未闻消息了。
自从云朗求妻不得,先被古辛欺凌又被云风在盛怒之下逐出埠地也不得入都城云阳,于是云朗更是眼巴巴不离庄姜。
云朗自小聪明机智少年时为大智慧者,精通六艺又欣赏有才能的人,经常明“借”云风的财富地位去请贤士下宴,他对各部落遗孤也抱以善心多次施恩。
更主要的是云朗长像如其母一般,眉眼皆如画,唇如桃瓣,让人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一双烁烁有神的眼睛。
所以他站在其他面颊微黄的同龄少年之中就更显灵气,一直是本朝少女心中的郎君首选。
……
庄姜逛了一遍垢朝南北,对比之下发现还是南方的兆国最好。
于是打算定居在赁城。
她与云朗一个容貌靓丽一个俊美无双,皆风姿卓越,刚入酒肆不久便被人悄悄议论,待将饮完两盅小酒之时便有人多翻回头偷看二人。
“这酒,不知姑娘可否喜欢?”身后传来清脆男声,单听此声便可只男子风度必定不差。
原来这次大伙偷看的人并非是庄姜二人,而是身后刚刚说话的男子。
庄姜回头心中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