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雪晴的感情琢磨不透,她用亲密的语句撒娇时,我们像热恋的情侣;她对爱情的质疑时,我又成了替罪羔羊;她情绪不佳时,三两句话就说累了倦了;她情绪好时,可以在半夜和我通话到凌晨。
我忖度多次,依然判断不出自己在雪晴心中的位置。不确定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心也安定不下来,总是起伏不定的焦躁不安。
我以为雪晴也有着同样不安,不然,她不会在寂静的夜里常常和我通话到凌晨,也不会有喜怒无常的情绪变化。她没办法向我明确诉说,却有同样的压力。如果她的情绪如我判断,她一定有她欣赏喜爱的恋人。而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我会是他欣赏的人,会是她信赖的人,却不是她最爱的那个人。
雪晴知道我对她的爱,也许她有爱的人,她一直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我讨厌这种不确定性,更讨厌自己被雪晴的情绪左右着的慌乱。
心里的慌乱带来情绪的不稳定,这消耗着大量的精力,我努力将这种非理性的精力消耗通过跑步,学习转移,却始终无法真正脱离这种难过的焦躁感。
我清楚人生最幸福的是陪着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成长。但这种等着别人给予的幸福,不是我所想要的。
以我对雪晴生活阴暗的揣测,她应该是有个情人,而她的情人是她所愿意付出一切的人,而她的情人却不能为她付出时间。如果这样,那她的行为就不难解释了。
和我一起聊天,却不和我约会见面。能给她很多精神安慰,却不让她有滥爱的道德压力。因为我的包容,她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压力,倾诉自己的困惑。
如果这种情形之中,我纠缠其中,自己浪费了时间,也扰乱了他们的感情,更会造成雪晴的困扰。
不那么阴暗的揣测就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她有一个暗恋的对象,割舍不下,却又没有丝毫进展,有心和我好好相处,也担心没有未来,当她自己还放不下另一个人时,对我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无论哪种情形,我都不愿意像这样不明不白的耗下去,浪费别人的时间,也消耗自己的生命。如果仅仅是别人的午后甜点,我宁可不要。我当然明白,任何热烈的爱情终将会走向平淡,可是我不接受不了没有激荡人心的爱情做底蕴的平淡,生活若只是从平淡开始,再平淡结束,那生活的回味从哪来?
是的,我应该同雪晴仔细的谈谈,确定我们关系的未来,我和雪晴的关系,也决定我对未来的生活的安排。
和雪晴约时间见面,总是会被她以各种方式推辞掉,我有些恼火,考虑都放弃与她谈时,雪晴却在一个落雨的夜晚给我电话说:“hi,你猜,我在哪?”
我头有点发懵,“我猜不出来,下雨天,你不在家吗?”
“你真不聪明,我肯定是不在家,才让你猜的嘛。我在你宿舍附近散步!”
“下了一天的雨,哪都湿漉漉的,你散什么步呀?”
“我就是喜欢雨天散步,雨已经把鞋子打湿了,我脱了鞋子的,赤着脚在走路呢!”
“天啦,你不怕感冒呀,傻丫头。”
“感冒就感冒,反正心疼的人不是我。”
我总是会被她这样不经意的娇蛮让心触动得柔弱起来,“你在哪,我来找你。”
“是我来找你的,你不是说想在走之前和我说说话吗?我在你宿舍附近的小河堤上。”
“你等我。”我即时拿了把伞就冲下了楼。
河堤的的临街铺面边仍然很多人,河堤靠小河的边上,雪晴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鞋,俏伶伶的站在雨夜里,我不顾周围人的侧目,冲上去抱紧她,雪晴没有拒绝。我的心狂乱的跳起来,自己都能听见它在胸膛中沸腾起来,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我转过头吻着雪晴的嘴。我们在俩人雨伞的遮掩下,长长的深吻着,我感觉到自己在深深的沉沦……半响,雪晴轻轻推开我,轻声说:“你搂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幸福的说:“上次亲你是一年前了吧?”
雪晴眨巴着好看的眼睛,“是吗?反正好久以前了,过得好快。”
“我觉得有点眩晕。想在出国前和你见面,几次你都拒绝了,以为你都不会想和我见面了。”
“不是,是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和我见面,我应不应该和你见。”
“那现在呢?”
“……,还是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嗯,那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我很迷惘,不知道我们俩究竟算什么关系。不知道支教结束后,我还要不要来这里教书了?”
“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影响你的生活。……你知道的,那怕不是男女朋友,我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的。”
我的心又凉了下来,拉着雪晴的手,走向桥边,雪晴顺从的跟着我,桥上的人少了很多,“以前我们曾经在这一带散过步,说过很多话。如果我们以后不是朋友了,常常经过这里,我会觉得很失落。我想过了,如果我们不可能,我以后就不想在这里教书了。”
“可不可以不这么想?我真的…很想你留下来…只是,我很多事情很难做决定……”
雪晴赤着脚拎着鞋,略低着头盯着河水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阵心痛,“我帮你做决定好不?”
雪晴转过脸睁大眼睛看着我,“你?!你帮我做决定?还是不要了吧。”
“我想帮你决定要不要和我继续走下去?而不是做别的决定。”
雪晴有些愕然的看着我,沉默一会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踌躇片刻,鼓起勇气说:“我们可以去酒店谈吗?”
雪晴脸上升起一丝冷嘲的笑意,“说了半天就是为这,是吧?”
我被她脸上的冷嘲激起少许愤怒,语气有些生硬,“为了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本来就是正常的男人。”
雪晴不再掩饰她的嘲笑,冷冷的说:“我没说你不正常,是我不正常。我只是不想变成你这种正常男人的玩物而已。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我一把抓住雪晴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雪晴,我从没把你当过玩物。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看到雪晴没有那么挣扎着要离开,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这一年来,我们的关系,让我觉得,我自己就像你的一道午后甜点,是可有可无的。我想和你去酒店,其实不关男女之间的事,是我很焦虑,我只想通过我们…有那样…的关系,确定我们的关系。”
面对雪晴,我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卑劣揣测,却想让雪晴确认俩人的情侣关系,雪晴面无表情的听完,淡淡的说:“赵老师,我现在真的回答不了,我也要回去仔细想想,我们都冷静的回去再说,可以吗?”
面对她理智的冷静,我没有拦住雪晴的理由,颓唐的放开手,雪晴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一次,短短半小时内,我在雪晴这领略到了从温情脉脉到冷若冰霜的巨大感情反转。我几乎无力的靠在桥沿上,想着事情怎么会被我弄成这样,我懊悔自己无脑的冲动想法……良久,手机微信里发来雪晴的一条消息:
“很想努力的爱上你,但发现原来不是那么简单,原来你对我这么没耐心,还觉得我把你当午后甜点!在我记忆中好多次分手,你都表现得极为不开心,我想是因为我没跟你去酒店吧……其实想想,我们真的很不合适,就算在一起了,我可能也不会幸福开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有甜点的感觉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会删除。但还是衷心的祝福你开心快乐!”
我急忙用微信电话想联系雪晴,页面跳出:雪晴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我用手机拨雪晴的号码,一阵忙音传来,我继续拨,还是忙音。-----雪晴将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