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桐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也不管颜郁熙脸上多么阴沉的表情,勾着嘴角,纤细的手玩弄着脖间的戒指:“颜郁熙啊颜郁熙,我是偷你大米了还是杀人了,用得着成天到晚冷着脸吗,好歹三年不见了,连句起码的招呼都不打,再说,几年前动不动消失的人可不是我……”
说到这里,颜郁熙一双黝黑的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暗流,无人察觉。
槿桐忽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下意识闭嘴,从六年前这人就动不动消失,两个人从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天天一起上下学,直到九岁那年,一次无故失踪之后,就会时常几个月见不到他的身影,然后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自己回家。
那时候槿桐不止一次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总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
回头想想,那时候她不论问谁木子去了哪里,家里都是一笔带过。
槿桐对他太熟悉了,知道他不想说的时候,哪怕别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多说一句。
久而久之,她不再问,两人也是渐行渐远。
可这却成了她心中不可去掉的疤,如今说了这番话,何尝不是自揭伤疤,血淋淋的一片,只怕他从未在意。
想着想着,鼻尖就微微泛起了酸意,她收回了思绪,掩饰掉眼里的苦涩,叹着气,声音却苍白而无力:“抱歉,我失言了。”
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影正准备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射了回来。
颜郁熙用余光不经意瞥向槿桐,只见她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果然,槿桐缓缓靠近他,然后抬起修长的腿往他鞋子上狠狠一跺,顺便在上面磨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颜郁熙气的脸都黑了,四周的温度迅速下降,他满脸阴沉看向那抹离开的身影,黝黑的眸子里温度恍若冰渣子能冻死人。
他周围的人打了个寒颤,迅速离他远远的。
有不少人唏嘘,这个美女的胆子简直太大了,连这么冷冰冰的人都敢惹。
徐默默见槿桐回到座位,一张肉乎乎的脸上全是崇拜:“槿桐,你简直太牛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就没人敢招惹他!”
“这么可怕?”槿桐满不以为然,好歹颜郁熙是自己青梅竹马,平时虽然话少了些,好像也没她说的这么夸张吧?
徐默默闭眼,用力点头。
随后开始讲起了他在学校这半年的丰功业绩,在她夸大的言辞里直接把颜郁熙描绘成了一个移动冰箱加性冷淡的冰山美少年。
移动冰箱也就算了,性冷淡又是个什么鬼?
槿桐听得哈哈大笑,时不时瞟向后面的颜郁熙,不禁想,不管他怎样,哪怕多看自己一眼也好啊。
想着想着,心中就开始泛了酸意,托着腮,开始很文艺青年地失神看窗外依旧一片迷雾的天,冬去春来,枝丫上已经吐出露出一簇簇新芽,时不时再配合地挤出一抹极尽的温柔与哀伤,看起来,倒是十分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