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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归来

一个个故事

湿漉漉地从滂沱大雨中向我们走来

我们来不及撑起的伞

慌乱地奔跑中

遗失在童年玩耍过的某个街角

后来,雨滴将它打碎

它长成了一座最平凡的瓦屋

从朝晨立到黄昏

从炎夏望到雪冬

可那些被我们不小心丢掉的梦,不小心忽略掉的人,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像曾经给予秦茉莉呼吸之痛的傅远。

就像之于知晓而言年少时的暗恋之殇。

就像让于清子陷入疯狂错爱的邓晨光。

而他们,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欢喜,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光给予我们的疼痛,我们无法把它当成过客放逐在记忆的长河里逐渐遗忘。

可秦茉莉觉得自己几乎都要遗忘傅远了,她每天勤奋地学习,考证,家教,谈恋爱......做着在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很多人喜欢停留在天空里宁静的泛着漂亮的阳光的白云,可在大风来临时,翻滚的乌云才真正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匆匆走过的人,纵然在贪恋天空的那一片澄澈,只要轰鸣的闪电打过耳边,她们还是会丢弃被风吹弯的雨伞,捂着耳朵,踩过一个个水坑害怕地逃离吧。

仿佛没有人在刻意惦记那个发生在那个夏天的故事。命运摇着它的帆,驶过海洋,留下的痕迹被水波覆盖抚平。

那个离她很遥远的故事已经被旋转地热流囚禁在了那个熟悉的十八岁,时常怀念那样的年少时光,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所以那些不小心受伤的人总要走出自己的黑暗,寻找能够照亮自己的光明。

可她到咖啡店的时候,秦宥把替她点好的咖啡递给了她。他说“茉莉,我们分手吧”

秦宥是秦茉莉刚交往了两个月的男孩子,他们是在校篮球队里面认识的。秦茉莉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谈恋爱了,只是第一次在篮球队见到见到秦宥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某个人。

所以秦茉莉并不排斥秦宥的靠近。

如果遇见傅远,是青春刹那的繁华,

那遇见秦宥,定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其实,秦茉莉无法说出自己对秦宥的感觉,她问知晓的时候,知晓笑着鼓励她重新去追求快乐的生活。

她仍记得,一次,赢了外校篮球赛后,他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他说:“同学,真巧啊,我也姓秦”

那时的秦茉莉顿时忘了反应,她抬头望向他的时候,只觉得望见了久别的温暖。

后来他追她,然后秦宥顺利成章成了她秦茉莉的男朋友。

只是秦茉莉没有想到,他们的恋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不知道,她有多么努力地试着去接受他主动的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只是她终究需要比两个月更长的时间去适应。

想到每次他想要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给她取暖,她过激逃避时,秦宥浮在眼睛里久久不散的失落,秦茉莉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是在营造了浓烈甜腻的氛围后,秦宥突然凑近亲过的脸庞,秦茉莉也会用纸巾一遍遍地擦掉,直到把脸庞搓痛搓红才罢休。秦茉莉不知道的是,在那些温暖的气息被抹掉的时候,秦宥埋藏在眼底的悲伤也在慢慢地堆砌。虽然后来他道歉说是自己太鲁莽了,她也说是自己没有准备好,只是这样恋人间该有的亲密事件被一次次拒绝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秦茉莉走出咖啡店的时候,猛烈的太阳刺痛了她微涩的眼睛,那些温暖终究不是伸手就能够摘下来藏在心底的呀,她忽然觉得很冷,只是她再也不敢轻易哭泣了。

她问秦宥,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秦宥说“茉莉,你很好,只是你心里并没有我”

秦茉莉听了只是觉得可笑,才认识了几个月的男女朋友,为何非要谈到“爱不爱”的地步。

只是偶尔地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关注关于傅远的消息,原来她自己总劝知晓暗恋是没有结果的,但自己却是无法真正地把一个人放下的那一个。

即使他给的伤痛足够深,可那些伤痛还是结成了长在心壁上美丽得令人窒息的伤疤。

傅远,知晓说你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可你是回来陪我度十一长假吗?

走在满是墨绿色老榕树校道上的秦茉莉自嘲地笑了笑。

她告诉自己就当做不知道吧,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把它认真地放在心上了。

时间在你想要它转动得很慢的时候,它却总是化作一支穿堂的利箭击碎你步伐的悠闲。

没有谁可以握住那支利箭让时间停留在那些美好的瞬间亦或是沉浸在令人伤感的情歌里疗伤。

十一长假还是如期中,像一台年代久远的火车,吐着它的灰烟向我们驶来。

知晓见到秦茉莉的时候,两个人很开心地张开了自己的怀抱。朋友之间的怀抱是那么难得可贵,对于傅远,她们也都彼此心照不宣地避过。

当初,知晓知道秦茉莉意外怀了傅远的孩子都时候,其实她是震惊的,她一个人坐在医院冰冷地长凳里等待,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该想些什么。

每一天,有那么多的人哭着走进那扇大门,又有那么多地人假装笑着走出那扇大门,没有谁身上背负了罪过,她们只是在分叉路口不小心迷了路,谁都该有祈求未来的机会。

可知晓总是无法忘记,秦茉莉佯装坚强地走进那扇大门时泛着悲伤的微笑,那一笑,仿佛世界也都涂上了灰暗的色彩。

知晓知道,她握住的手,很冰冷,很冷。那一刻,她希望自己是太阳,足够融化她结在心底的冰。

只是秦茉莉做完手术出来,扶着知晓的时候,她动动苍白的嘴唇只说了句:“不要告诉他”。

知晓知道秦茉莉嘴里说的那个他是谁,她知道有些事情,一说出来,所珍惜的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的秦茉莉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忘记自己曾经那么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忘记自己是如何度过了那个艰难疼痛的十八岁。

是啊,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年纪,飞蛾扑了火,燃烧了自己,别人不会在看见快被风吹散的尘埃也落了泪。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没有人会知道。

也没有谁会刻意掀开那些狼狈不堪的回忆。

之于傅远,他从来不知道,有那么一天,他会发现被自己当做兄弟看待的人会如此喜欢他。

也许不是命运想要垂怜一个人。命运总是爱跟它抗争的人开着孰轻孰重地玩笑,可谁当真了,就落入了圈套。

傅远刚到J市的时候,总是不习惯那个地方过于荒芜的气息。

J市是一个比他的家乡还要繁华一些的城市,只是那在他眼底落尽的五光十色,透着寂寞,透着荒凉。

夜越深,那些光芒越像一把把大大小小地利剑刺进他裸露的躯壳。

如他所选择的,每天看着不同的车从自己手里“活”过来。生活单调地只剩下那或轻或重地汽油味。只有看着钱包夹里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时,他才会轻轻地弯起唇角,不在将温柔与想念藏起来。

一起学习的工友总是时不时打趣他是要挣钱回家娶媳妇啊,傅远也不否认,只是低下头继续认真的学习与工作,擦汗时,那被浓黑的汽油与灰尘抹得有些脏的脸庞,他也不在意。

很难想象,曾经的傅远是那样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男生。

不管在什么年代,都不会少了为了生活拼搏的人,也不会少了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人。

那时候的傅远以为,凭着自己的好学与小聪明才智,总是能够闯出来一片天地的,别人看得见他的努力,他自己也看得见收获的成果。

有野心的人也总是不甘一辈子碌碌无为,一辈子为他人打工。

自认为学有所成之后,怀有雄心壮志的傅远,机缘巧合下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小小的修理店,那时候的他们满怀斗志。

将梦想一步步变为现实的人都不该被无情地嘲笑,因为他们不曾只活在了梦里。

傅远的梦,不大,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他希望自己是足够优秀的,足够强大地可以给女孩依靠。

那是个多么爱哭的小女孩呀,她说她喜欢哭是因为自己没有了家,所以傅远想要给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一心一意喜欢着知晓的傅远,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生命里还会出现另一个女孩,让自己陷入困境。

他沉寂了很久的心原来也会慌乱地跳动,他自以为深情的喜欢原来也会为了另一个女孩出现一道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裂痕。

那个女孩不知不觉为他养长了头发,只因为一次偶然他去她的学校参观晚会表演他说演了祝英台的秦茉莉,穿女装时很好看。

那个女孩子在他被客人骂的时候,很意气地站出来为他挡住所有的伤害。

那个女孩在知道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只长得有点滑稽的玩偶。

.......

那个女孩送给他的那只玩偶他一直顺手放在他的书桌一角,每当看见那只玩偶,他就会习惯地想起她,他没有在意自己想起她对他的“顽皮”时会笑,他没有在意他问关于知晓的近况时,也会在意她过得开不开心,他没有在意他在节假日发信息祝福,甚至闲暇时聊天互道晚安那一刻会嘟囔时间过得那样快,他甚至没有在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不在回复他信息,不在和他聊天开玩笑时的苦恼与疑惑。

他们一直是很好的兄弟,经常想念与聊天好像也是很平常的事。

只是当有那么一天,哆啦A梦的“百宝箱”打开了大门,星星从浩瀚的宇宙坠落到地球。

站在地球仰望许愿的那个人,不小心划破了指尖的火柴,燃烧了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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