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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玩家

当时间流转到午后的某个时刻。另一位女生走在熙熙攘攘的商业大街上,她身材更加矮小,但长相甜美,齐刘海,披肩短发,大大的透明圆眼眶后是如牛一般的大眼睛,如同童话书中走出的年幼公主,但与外表并不相符的乳量却又让人很难相信她仅仅是一位高中生。

她灵巧的穿梭在人流中,眼中似乎有团火在燃烧,嘴里念叨着:“陈那家伙,放学后不跟我去约会,居然要跟别人一起去图书馆。”

“居然还是跟别人......也不知道那个叫玉墀的人是男是女,如果是女的我一定要当面扯陈的耳朵,不,就算是男生也不行,万一对方是......”少女捏紧了拳头,小小的脑袋里带着大大的奇怪想法,加快了步伐。但是她不知道,在人流中,有好几双眼睛在不停的盯着她,如同荒漠的戈壁滩上饿瘦了的豺狼。

“哟,小姑娘,”小公主被一位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前路,她顺势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几个神态猥琐,满脸横肉的流氓拦住了所有出口。路人似乎很配合般,就好像看不见一般,从流氓的所形成的的包围圈外面走过,没有一个人穿过,甚至没有人看一眼。

“一个人走什么呢,跟我们一起去玩吧,”为首的最高大的男子,用极其轻蔑,仿佛在对一个没有生命的玩物说道,“我们知道很多有趣的地方哦,一定可以让你爽翻天的。”

小公主的表情顷刻之间变成无比的嫌弃和厌恶,她并没有抬头,而是眼球上翻,似乎在盯着施暴者,似乎也是在翻白眼一般。她上下抿了抿嘴唇,说道:“你们搭讪的口气有够土气,再往前翻一个世纪,你们去西部的大草原上,估计骑着马吹着口哨对路过的女子搭讪才会答应你们。”

流氓们似乎早已知道她会拒绝,也许说那句话也只是仪式一般,他们在小公主用辛辣的语言驳斥的同时,集体向一旁的小巷子移动,嘴里不断念叨着让人耳根发热的羞辱言语,包着小公主拖向黑暗深邃的暗影处......

到最后,小公主背靠着墙,被这一堆施暴者团团围住,任由他们说着难以入耳的话语,她双手抱胸,眼睛闭上,手指有节奏般轻轻敲击手臂,似乎并不在意。

“来吧,小姑娘,”施暴者终于忍耐不住,他向前走了一步,越发靠近小公主,他伸出自己布满横肉的右臂,似乎想抓住小公主的手臂,也似乎是胸部.......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小公主嘴角上扬,敲打手臂的手指悄然停止,她一个侧身翻转,躲过了伸过来的施暴者的手臂,随后以左脚为支点,右脚狠狠的踢在施暴者的脚踝上,不知道是因为鞋的头部是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公主力道惊人,这一脚的力度之快,快到已经鞋已经提到肉上了,而施暴者的神态却没有发生变化,手臂仍在朝原来的方向伸去;这一脚的力度之大,大到施暴者的脚在一瞬间就被强行扭了相当不自然的角度。

当施暴者的五官终于缩成一团,痛到失声时,当周围的小弟们终于察觉到小公主攻击了自己的大哥时,小公主却早已在踢完那一脚后,如泥鳅般从他的小弟们中钻了出去,如同幽灵一般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啊——!!!”施暴者长大了嘴,却喊不出任何像样的痛苦的叫声,他的小弟四处张望,却看不到那位幽灵公主。

“走之前,我给你们送了一件礼物,”小公主再一次返回大街上,像没事人一般朝着图书馆走去,“你们接下来,会遇到极其悲惨的事,会被针对,会被‘其他人’盯上。”

“这可是属于我们‘妖姬’的诅咒哦,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渣们。”小公主保持着步速,在最准确的时间内到达了公交车站牌处,并且通向中心图书馆的公交车在此时间其准确的停下车,她登上公交车,邪魅一笑,此时的她与其说是公主,更像是她说过的那一个形容词——“妖姬”。

“好好享受哦。”她坐在仿佛为她准备的爱心座椅上,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刘海。

“欢迎光临。”

男子推门而进,门上的风铃随门而动,摇曳着发出悦耳的声响,坐在木椅上的另一位男子应声而起,嘴里下意识的道出不知念了多少遍的说辞。

“嗯!我是来买花的。”客人边热情应声边道明自己的目的,也是,在这家并不算大的花店里,似乎除了卖花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客人一头乌发,黑色眼瞳,黑色T恤,黑色长裤,黑色鞋子,纯黑色的衣服映衬出他皮肤的白皙,是本身可爱的奶嫩。头发顺滑,眉毛虽然同样没有修过,但并不狂野粗犷;神情坚毅,嘴角却时时刻刻都是上扬的。他的笑容,仿佛,可以给予你他的全部一般。

不折不扣的阳光美少年——莫尼特。

“这里除了花,也没有什么可以买的啦。”店长同样洋溢着笑容,但是这样的笑容是极其功利的,毕竟是客人,“可以随便看看,我们的花都是从自家花圃里采摘的,严格保证新鲜,品种齐全,满足您的各种需求。”

店长身着蓝白相间的围裙,高挑的个子更加彰显出一股贤惠能干又温暖的气质,但是他的一头向上炸毛的金色头发,光洁的额头和耳朵露了出来,挺拔的鼻子,鹰一般的眼睛,锐利的眉毛,却给人一股不羁的浪子气息。

战场上的荒星之子,花店里的护花使者——艾腾音。

“当然了,我很推荐我们店的招牌——菊花十八插。是由十八种不同品种菊花汇成一束,每一品种我们都保证是最高品质,且都是我亲自培养的,”艾腾音娴熟的介绍着自己背后的花束,伸出手指着一种又一种的品种,“十八是我们店的幸运数字,收到这束花的人据说会有好运上门哦。”

“哇哦,听起来好棒,”莫尼特拍了拍手,向前走去,欣赏着每一束花,“我觉得这些花真的好漂亮,构造也很精巧,有一种逻辑上的美感?呃,抱歉,我不是很懂花语,也不是很了解插花什么的,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而已。”

“觉得好看的话,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嘛。”艾腾音微笑起来,此时的他似乎是真正在笑,“了解几个高深的术语并不会让你变得高雅,面对一件花束侃侃而谈什么构造花语并不是插花的本意,客人开心才是我们终极目的呀。”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莫尼特以拳掩唇,咯咯笑着,“那我就要这个‘菊花十八朵’了。这个送给同性人也没什么问题的嘛?”

“送给自己的好哥们嘛?当然没问题,我们还提供贺卡服务的,你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在上面,我代写也是可以的,”艾腾音走到前台,从抽屉里取出好几种精美的贺卡,摆在台上,供莫尼特选择,“是同学生日嘛?”

“呃.......并不是,”一向爽朗而阳光的莫尼特,突然脸泛红起来,如同小姑娘一般娇羞起来,他的声音逐渐变小,甚至有点磕磕巴巴的,“算,算了,贺卡让我写就好了。”说完便随手抓起一张贺卡,已经旁边笔筒的一根笔,走到一旁的木制桌椅旁,坐在旁边开始写了起来。

“好好好,”艾腾音歪了歪头,似乎察觉到什么,抖了抖肩,便不再说什么,“那客人您好好写,我给您重新扎一束花。”

阳光洒在莫尼特的脸上,本就泛红的脸此时更加耀眼,如同热恋中的少男少女。

“多谢惠顾。”

“老板,一杯蓝山。”坐在幽静的咖啡馆——“MASK”里,身着深紫色泛黑色西服的银发男子坐在吧台,头也不抬的老板点单。

其实根本没有抬头向老板双目对视点单的必要,一是因为整个咖啡馆里只有他一个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老板带着一副面具。

似乎面具是这家咖啡馆的特色,无论是老板的脸上,还是墙上,都挂满了各种面具,西式的吸血鬼,山羊魔鬼,歌剧魅影,狼人,东方的罗刹,能乐,狂言,千式百样,给人一种诡异但却充斥着异样的美感。似乎老板每一天都会从中选择一个不同的面具并戴上。

“NO.1?”老板背过去身子,清点着木柜上的咖啡豆罐,今天的老板戴的是纯白的歌剧面具,连眼睛上的孔都没有,纯白的表面上只有在嘴部画着左半张嘴唇,咧嘴笑着。真难以置信老板是如何在完全看不见的前提下进行操作的。

“PB就行,”男子笑道,他下巴搭在双手上,弓着腰端详着老板操作,“我还没到可以品味NO.1的境地。”

“哪里需要什么资格境地,”面具后的老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是却并没有沧桑的感觉,似乎年龄并不算很大,猩红色的头发让顾客对他的真容浮想联翩,“一杯咖啡而已,不要上升到什么人生品味。”

“喝雀巢的和喝比利时皇家壶的一样精彩呐。”老板说完便不再说话,低头摆弄自己的茶具去了。

“咖啡能大放光彩到现在,”银发男子注视着老板娴熟的操作,自顾自的说道,“口味和作用倒其次,其实终究还是品味占据到了最重要的理由吧。”

“哦?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板一边准备虹吸壶,一边饶有兴趣的应着男子的话。

“咖啡在大多数人的手里,还是品味和尊贵的象征呐,”银发男子注视着在虹吸壶里翻滚的咖啡,“虽然它长久以来的确是一种大众饮品,和茶不分伯仲,但是它仍旧在饮品种类繁多的今天,仍旧能有一席之地,靠的还是众多的奢侈种类的咖啡。”

“与其说喝的是咖啡,倒不如说喝的就是奢侈。”

“那客人,您来光顾小店,是来喝奢侈的吗?哼哼哼哼......”老板倒是不怎么会讨好顾客,言语中透漏着一丝阴阳怪气。

“我是来消遣时光的,”银发男子并不怎么介意,微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窗帘缝泄出一刹午后的阳光,映在银发男子的一只银灰色眼睛上,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能让任何的少女倾心,“等我什么时候能一拍桌子对着老板你说来一杯NO.1 peaberry,那说不定我就是来喝奢侈的了,当然,而且不能我一个人来。”

“或许等你拍桌子的时候,我就把客人您撵出去了,”老板把萃取完毕的咖啡取出来,递给闲下来的老板开始拿起白抹布擦拭起来玻璃杯,似乎是为了晚上的酒吧做准备。顺便提一句,这里白天是咖啡馆,晚上是作为酒吧使用的,当然老板都是这位,“不过在把你撵出去之前,我倒是很想听听您的有趣言论。”

“啊呀,还在纠结那个吗?”男子的眼睛彻底眯成一条缝。一阵风吹过,窗帘翩翩起舞,男子的整张脸暴露在乍泄秋光之下。

“其实很简单,咖啡如今仍旧保持着活力,很大原因在于一些价格昂贵的咖啡支撑它的地位。”

“就像一个倒着的金字塔一样,极少数种咖啡支撑着,带领着大多数咖啡。咖啡豆的阶级性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就像人一样。”

“哦?这位先生是支持人分三六九等的吗?那可跟当今的大风潮向背哦?哼哼哼哼......”老板再一次低声笑起来,每一次他的笑声都似乎有魔力般,摄人心魄,“小心被抓起来。”

“哈哈哈哈,那些你口中抓我的人不就是高我阶级的人吗?”男子也跟着笑起来,笑的时候肩头微颤,耳朵上的银色耳钉也在阳光下闪烁起来,“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罢了。”

“这个世界需要阶级,如果没有阶级,那和我们的祖先,原始人有什么区别呢?人类的秩序,便是建立在阶级之上的,而且必须是人类管理人类,而不是科技什么的。”

“这个世界正是因为这些少数的阶级支撑着,我们的世界才能向咖啡豆一般,在这个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我们永远都在被阶级之上的人带领着前行。”

“看起来我想反了,原来您是在维护统治阶级,”老板的语气低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您应该去当宣传部部长。”

“别着急老板,慢慢听我说。我只是在认同阶级存在的必要性罢了,因为就我的人生经验来说,我始终认为,大众是盲目性,痴愚性的,我们普通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如果每一个人都有选择权,那最终结果永远都是最糟糕的那个。”

“不知道你还记得前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兰兮娜城的城市吉祥物投票事件吗?当时每一位当地居民都有投票权,选项中的吉祥物极大多数都很可爱并且内涵丰富,但是唯独有一个选项,是一坨长着人脸的烂泥,并且看起来散发着恶臭。令人惊奇的是,最后那坨烂泥居然高票得选,最后官方都拉不下脸,不得不宣布就用那坨烂泥作为自己城市的吉祥物。很好笑是不是,但是这种事真的是比比皆是了,大家都以为自己一个人搞事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似乎每个人都想着搞事,大家都以为自己可以遮掩在匿名性和大多数的遮羞布下,可是实话上,大家每个人都成为了大多数。”

“盲目性,娱乐性,从众性,痴愚性,这些品质在个人面前是看不到的,只有当群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效应便会展露无疑,但是很可惜,我们人类是群居动物。”

“所以,历史是少数人的历史,那少数人精明,这世界便是治世,少数人跟大部分人愚痴,这世界离完蛋便也不久了。”男子歪着头说着这些有些难以入耳的观点。

“在大众选择的道路和少数上层精英选择的道路中,你选择了后者是吗?”老板停止了擦杯子,走到了男子的面前。

“如果那所谓的‘精英’,拥有足够的阅历和理性,但又不失作为人的感性,那人类的命运便可以托付给这个来自下层,却凭借自己的能力拼搏到上层,体验过人生百味和世界苍凉的人上之人。”

“唉,大家又何不希望有这样一位能够背负一切,寄托一切的人上之人出现呢?可是事实上,这种人从未出现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也必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了。你直接说请求上天下凡一个治理万世的裁决官算了。这种观点还不如让超级智能管理一部分人类的事务。”老板双手把着吧台的桌边,对着男子说道,“而且......”

“这位先生,您的咖啡彻底凉了。”

天台上可以俯瞰风景。

但是他却仰望天空。

他说天空如同大海一般,他说海里的小舟如同天空的流星。孤独而凄美。

他平躺在天台上,身着另一种风格的古代服饰,宽松但是束脚口的布料裤子,布带腰带,前后交叉的敞怀古式上衣,下襟收在裤子的腰部,同样被腰带束着,袖口宽大而松。裤子是水蓝色,带有大海波涛的花纹,上衣则是浅蓝色,似乎是平静大海,衣料的边缘用白毛作为装饰,仿佛是细碎的浪花。他的顺滑长发更是大海的蓝色。

总之他的一切都是蓝色的大海和白色的碎浪组成。

以手为枕,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蓝色的长发一直延伸到腰间,一瞬间让人怀疑他的性别,但是从他衣间若隐若无的不带有一丝赘肉的能让所有人都心平气和和他说话的健壮身材,却让人确信这是一位安静的美男子。

“你也过来躺下吹吹风如何?”他开口,凭空呼唤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的名字。

“这钢铁森林中的风有什么值得好吹的,”空气陡然扭曲起来,一个金发人影逐渐浮现起来,他站在天台的角落阴影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海边,让你在我的后花园里悠哉个够。”

“诶,所谓悠哉,就是在有限的条件下所能获得的最大的快乐的状态。”男子站起来,话语中带着笑意,头仍旧仰望天空——

他缓慢睁开眼睛,蔚蓝色的眼睛如大海一般静谧:“不顾,要是真的可以看海就好了。”

“没问题呀,海色。”金发男子唤了一声蓝发男子的名字,笑了笑,束在一起并搭在肩膀上的卷长发随之抖动,随后响指一甩,四周的景色便扭曲起来,转眼间他们便置身于海面之上,而他们,却凭空漂浮在海上。

海色坐了下来,一只手臂搭在弯曲起来的膝盖上,头略微低下看着身子下方的海,他不再有表情,久久不语。

“骗人。”

“陈,你居然敢丢下我。”追踪他的痕迹,直奔目的地。

“不,路路,有些事情只能男人之间交流的呀......”冷汗直流,居然一路追过来了。

“让我康康你们所谓男人之间的事......”恋人式逼迫。

“那个,我还有点事,我想我是不是该走了......”见机行事,赶紧溜

“没错!我和玉墀在图书馆寻找上时代最有趣的黄色游戏!并且正在为此时展开激烈的争论!”不能一个人牺牲,要死一起死。

“我不能满足你吗?陈?”看起来连游戏都可以吃醋。

“这个,那个,你知道的,游戏有它独到的魅力嘛......”越抹越黑。

“我没有魅力......”恋人式理解。

“好理解!”溜不掉干脆作为吐槽役吧。

“不是啦,路路对于我来说当然是世界第一重要的,但是......”总之先表明立场就对了。

“但是什么......”逼问。

“我说不出下文了......”语文没学好的下场。

“陈,乖乖跟我回家,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蛮横的拽起来他的耳朵,虽然已经是他主动弯下腰加她踮起脚。勉勉强强。

“你牺牲了,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但是你的变态之魂会永远流传在我们班级的每个人的心中的。”心中向你致敬。

“致敬个屁,你个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人生赢家!”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我可不是赢家。”陈像是看透了玉墀的心一般,冷不丁的对他回了一句——

“我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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