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上来就暴打我一顿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你能够对我有个深刻的印象。”
“?”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开个玩笑,我刚才说了我本来像跟你和平对话的,但是看到你的脸还是忍不住想揍你一顿。”
“算了,感觉再问下去这个问题也不会问到我想要的答案。第二个,你为什么这么一副熟悉我的样子。”
“不是我了解你,是你丢失的太多了,”潘的头稍微垂下,“你也知道,你是‘无名’,你的职介是注定在你身上的,你丢掉了一切,所以我们,相对的比你知道的要多。”
“我到底丢掉了什么,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没办法跟你说明,我跟你说也没用,你是‘无名’,当我们任何谈及‘真正的传承’的时候,在你的脑海里都会是致命的杂音,就好像你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噩梦,你的思想无法理解,你现在的能力也无法理解。等到你夺回你的一切,你自然就明白一切了,那场噩梦也就会全部结束的。”双肘置于桌上,下巴搭在手搭成的“桥”上,皱了皱眉。
“我可以认为这是游戏在针对我吗?”棕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语气中有些不满,“相对的,游戏公平起见,我应该有什么游戏便利之处吧?”
“让你能有这么好的盟友(暂时),这么高的幸运值(暂时没死),真难道还不够吗?”潘稍微邪笑了一下。
“谢谢谢谢,那我祝你一会回学校去商场喝COCO必排队被插队。”
“别别别,你这小嘴抹了蜜似的我受不起。”潘表面微笑,实际上右臂早已伸了过去,食指和中指如蛇一般刺向棕比的双眼,只差一毫就要刺进去了,但是棕比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说不上是信任还是迟钝。
“所以真的就没有什么对我有利的吗?”待潘的手指缩回去,棕比松了一口气,双手端起茶杯接着喝起来咖啡,“当然,我知道有四位暂时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同志我很高兴啊,虽然我还是对你们一无所知。”
“没关系,日子还很长,”潘在把手指缩回去的同时,顺手将那杯冰水拿了回来,一饮而尽,有几颗顽皮的水滴从嘴角流了下来,“所以说今天只是个初识罢了,对你来说,当然,某种意义上对我来说也是,毕竟——”
“时间改变了——”她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最终只剩下了嘴唇的咕哝。但是棕比好像并不在意最后她说的话,似乎他也知道这种事问别人也是没用了,眼下只有适应环境,保护自己。
“所以,”棕比站起来,望着自顾自发愣的潘,伸出自己的右手,头微微的低下,在夕阳的照射下,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双眼,“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时候,还是要有劳你了。”
“哦那是,”潘突然反应过来,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随后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弯弯月牙,“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然跟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你也要承担响应的代价,以后更有可能——”
“我们会彼此为敌。”说完她也站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手。
“那是必然的,”棕比没有摇动自己的手,只是这么握着,“毕竟最后只能有一个赢家是不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所谓的战线也只是暂时的。”
“但是你如果要背叛了我们,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的,”潘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似乎是非常可怕的话。
“你们给了我暂时的安全保障和基本的知识,我不会那么不识相的,”棕比抬起头,抿了抿嘴唇,眼睛是异样的平静。
“所以我先前不说二话的暴揍你不介意了?”潘歪了歪头。
“介意,我迟早会找机会打回来的。”
“真的?”
“假的,就当让我见识到这个游戏有多么荒谬了吧。”棕比再次微微低下头,眉毛一展,硬硬的鼻翼抖动了两下,嘴角悄悄上扬——
最后第一次笑了。——“也见识到了无尽荒谬中的一丝安全。”
“稍微赏个脸吧。”马雷亚说道。
待马雷亚使用跃迁术式将棕比带回学校,此时的他们出现在某家商场的天台上,而潘并没有跟着他们回去,因为她每天并不住宿,她跟子歌一样,每天都要回家住,并不在学校的公寓住。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家就是自己的专属‘脉’,既安全也有利于魔力的恢复。”
“所以今天的事,木子歌也知道是吗?所以她才没出现。”棕比熟练的单手使用着九键,向潘发着消息,似乎在走之前两个人交换了社交账号信息。
“她知道我和马雷亚会跟你见面,但是具体的信息就不得而知了。况且她今天下午一直没跟我联系,仲离也是,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二十六键也毫不示弱。
“你是怎么被那家伙拉拢过来的,该不会被拉拢是她的‘职介’的特质吧?”
“你越来越上道了嗯哼。不过我,仲离,子歌之间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总之我们之间很熟悉就是了,所以游戏一开始我们就是朋友,至于原因,就像我一直说的,以后你自己会明白的。”
“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棕比打了上来,犹豫了一下,又全部删掉了。
“不过很奇怪诶......为什么把马雷亚排除在外,他不是潘的搭档么。”棕比摸了摸下巴,心里泛起来嘀咕,顺势瞟了一眼站在他侧面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的马雷亚。此时的手机里接连收到好多条潘的消息,似乎是关于“职介”的一些事情。
“稍微赏个脸如何?”马雷亚突然张口,面具下的他的声音依旧是瘆人无比,但是其实听习惯了也并不会真的害怕,只是样子可怕罢了,语气说实话还算是和蔼,并且彬彬有礼,绅士之风坦然。
“你买单?”棕比瞅了一眼消息,并没有回复潘,就把手机收起来,抬头望了望这个大个头巫师。
“随便坐,。”马雷亚从容的打开咖啡馆——“MASK”的店门,顺手将今日休息的牌子挂在木门上,随后推开木门,伸手邀请棕比进店。
“马雷亚,这是你自己的店?”棕比边说边一脸木讷的进入这间有点阴暗的咖啡馆,本来就黄昏近夜晚的时刻,此时更是幽静的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
“没错,这家店经营的有些年头了,”马雷亚紧跟棕比其后,顺手打开店内的大灯,瞬时房间内充斥着昏黄而暧昧的柔和。
“光影似流沙昏黄,在指尖流淌,余波荡漾......”
“您在说什么呢?”马雷亚头也不回的打开前台一侧的搭板,走进前台的后方,那里以及再往后的小房间——厨房才是他的舞台,他钻进小房间隔壁的隔间,那里似乎是他的私人房间。
“没什么,想起来一首歌罢了。”棕比环顾自周,不由自主转了一圈,在这种环境下,他意外的像只瘫在窝里的母猫,眼神迷离而倦怠,双臂轻飘飘的随心所欲,在灯光的照射下,远瞻让人不仅有些怀疑他的性别。
“咖啡和华夫饼是现做的需要点时间,前台有盐烧白果自便,”从隔间里走出来的马雷亚换了一身衣服,此时的他身着黑白的礼服,本来就身材高大的他此时更像一桩石刻雕塑,他的面具也换了一个新的——白底面具,遮住他的整个脸部,面具上在眼睛的部位绘有两只嘴巴,而嘴部的位置,则是倒置的十字架,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头部上还有像角一样的突起,仔细观察才发现是等比例缩小的手臂及手。脱掉铁帽和斗篷大衣的他,终于稍微漏出来他的头发的后半部分——猩红色的卷发。他边说边娴熟的准备了一壶冰水,从消毒柜里拿出厚底玻璃杯,顺手拿出两片薄荷置于杯底,将冰水倒进,至于桌上,推给棕比。业务能力甚是精湛。
“这墙上的面具都是你自己做的吗?”棕比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扭动椅子左右环顾着。
“也有自己周游世界时买下的,当然,买下后都被我加工过了。”
“不错......”
“您能喜欢真的太好了。”马雷亚一边应和着一边扭过头在厨房进进出出。
“这里白天是咖啡馆,晚上则是酒吧了,不过还是要休息一下。华夫饼的口味?”
“炼乳和橘子酱吧。”棕比不再东张西望,坐稳,右手伸出拿了几颗白果,放在自己面前吃了起来,他并没有盯着马雷亚,也没有玩手机,而是盯着那个玻璃杯,杯壁上渐渐冒出“汗”,顺杯壁下流。
“介意来一份三明治吗?今天的体力消耗够大的了吧,有什么忌口吗?”
“少盐,不要辣椒。”
“一点都不能吃?那样会没滋味的吧?”
“我舌头敏感吃不了辣,也讨厌辣,”棕比吃了两颗白果,显然是觉得有些咸了,抄起杯子一饮而尽,顿了顿说,“况且,食物本身就有自己的味道吧?要不然吃他们干什么?”
“您还真如大小姐所说,是一位怪人呢。”厨房里响起“滋滋”的声音,显然是在煎培根的声音。
棕比没有应答,自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以防万一,咖啡呢?有什么偏好?”
“怎么样都好,虽然我的舌头很敏感,但是咖啡对我来说只是一杯咖啡罢了。”
“那加辣椒油也可以吗?”马雷亚俏皮的反问道,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褪去白日里可怕而阴森的形象,这个时候只像一名业务精湛的店长罢了,只是带了一张面具。
“你作为跟咖啡打交道的人,舍得吗?”
“我知道了,您喜欢甜的。哼哼哼哼。”
“味道如何。”在棕比不远处的马雷亚,放下了店的窗帘,此时的咖啡馆完全封闭而安静,马雷亚似乎注意到了这点,走到吧台后面,放上一张唱片,打开了留声机。
“可以说是非常棒了,”棕比闭着嘴慢慢嚼着,眯起来眼,“恰到好处的培根有着充沛的肉汁,溢出来的部分被面包完全吸收;面包的两边烤焦的部分显然是有意为之,本身面包的麦香配合着焦香使得口感上和味觉层次上更上一层楼;十分新鲜的生菜配合着酸甜可口的生番茄片,将培根唯一美中不足的油腻感消去了,没有使用番茄酱而是使用生番茄片显然是个十分正确的选择。无需加盐,培根本身的咸味就足以让整个三明治大放光彩。”
“虽然我很喜欢甜的,但是显然用焦糖玛奇朵当三明治的搭配饮品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马雷亚你背其道而行之,选择了最简单的传统滤泡式黑咖啡。嗯,苦味恰如其分,咖啡的苦味我非常喜欢。黑咖啡集合了咖啡想干醇酸苦五味,马雷亚你今天这杯酸味倒是十足。”
“至于华夫饼,我喜欢甜品,糕点,所以在我眼里无论怎么样都只会评价‘很好吃’。”
“唔......”马雷亚对于这一连串的碎碎念显然被吓到有些发愣,歪了歪头,随后“哼哼”笑了起来,“想不到棕比先生也有这样的一面呐。”
“你就当我面对好吃的没有抵抗力吧。”棕比把脸扭过去,显然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
“马雷亚,你们今天发动的空间术式,以及你每天使用空间跃迁术式,以及你这个店也肯定施加了相关保护性措施术式吧,难道你就不怕别人顺着术式的痕迹盯上你们吗?”棕比把脸扭过来,接着开始吃自己盘子里的三明治,烤香肠,水煮花椰菜,华夫饼,咖啡。
“您千万别忘了,我可是术式专精的,”马雷亚走到吧台后面开始擦试玻璃杯,“虽然我并不知道其他棋子的信息,但是我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肯定我的术式强度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一般来说,思维能力高的棋子所发动的术式,是不会被思维能力低的棋子所察觉到术式残留的,因此我的术式是不会被任何棋子发觉的。”
“豁......”棕比摸了摸下巴,显然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那马雷亚,你能教我一些关于术式的使用方法吗?”棕比以惊人的速度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就连咖啡都不知不觉间喝完了。
“这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马雷亚显然是答应了。但是他并没有开始侃侃而谈,而是收走了吧台上的盘子和杯子,随后——
“威士忌?”马雷亚从橡木柜里掏出半瓶烈性蒸馏酒。
“加冰。”棕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他望着屏幕里的又一连串消息,皱了皱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