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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子对话

李四狗纵不反抗,但他清楚,父母短见而愚昧,该死的是父母竟然试图把短见和愚昧强加给自己。他思忖道:

“母亲掌管着我的工资卡,每月给我不足一百元的零花钱,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钱啊,她剥夺了我的工资,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

想到这里李四狗又想起二丫上次借钱的事,当时他是真的想借给她,其实二丫对自己应该是有感觉的,这一点李四狗心里很清楚。这本来是一个加深感情的好机会,可是奈何自己连买瓶水的钱都没有,或许二丫还觉得自己抠门儿呢。李四狗再也不听父亲唠叨他继续想道:

“我必须要行动起来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敌人,都不可信任!”

李四狗每天都想着,如何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因认识自己而骄傲,他慢慢觉得胸怀大志是件多么自豪的事情;他想要做一番大事,有一次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

父亲勃然大怒:“你连被子都叠不好,还想着做大事,一个叠被子的技巧教你多久了?你还学不会,你看看你表哥...”

李四狗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父亲还在继续唠叨,这让他很心烦

“你早点去找个女朋友,早点结婚,这样我们就轻松了,你结婚了,我和你妈再就不这样管着你了”

李四狗不做声,他呵呵一笑,心里想道:“人活着难道不该有一番作为?我和村里那些天天想着要找个老婆的草包可不同”

“我...我不想打工一辈子”

虽然在心里对理想十分坚定,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四狗却显得唯唯诺诺。

父亲一听这话,眉头一皱,火气更大:

“你这个小混蛋,不打工你能干嘛?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工厂上班?”

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李四狗又默不作声了,但他心里不好受:

“我自己的父亲也看不起我了,看来我真的要自己改变自己的人生了”

十六岁的少年本不该有这样的思绪,他自豪起来慢慢的变成优越,然后是开始看不起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因为他觉得他有同龄人所没有的优秀品质。甚至他还看不起兀兀穷年的父亲。

自从这次谈话后李四狗再也没有向父亲坦白过心迹。

李四狗认为,第一步就是要拿回工资的支配权,他抽时间去银行办了张卡,把银行卡交给工厂的财务。

在工厂李四狗经过三个月的工作,他的工作终于得到了王英的认可。他还和工厂的大妈打成了一片,人人都喜欢这个身材瘦弱,皮肤发黄,略带腼腆的小孩子;李四狗虽然没有朋友,但是他在工厂一点也不孤单,慢慢的他竟然可以和除了父母的任何人都聊的热火朝天,他总是眉飞色舞的说出自己的观点,而听众总是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幽默风趣的俏皮话,总是把周围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一下班李四狗就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家,就要听父母的责骂和唠叨;一天母亲对他说:

“你应该要学会做饭,因为现在都是男人做饭”

李四狗切菜的时候,母亲又说:

“我怎么教你拿菜刀的?你怎么老是学不会?”

李四狗实在是讨厌这种无聊透顶的时刻,他索性不听还对母亲的唠叨做出反击,母亲让他横着切,他偏要竖着切。

父母见他如此,责骂,打骂,就开始升级,变成了辱骂和冷战,所以每次李四狗回家都要面对凝结的空气和冷冰冰的气氛。

一天李四狗下班回家,一进门父亲突然说要找他谈谈,父亲坐在床上抽烟,他挥手示意让李四狗坐下。

“四狗啊,你应该为我分担点了,我很累,每天做着高强度的工作,我是在拼命的工作,每天下班骨头都快散架了;早上起床浑身酸痛,我多想请一天假啊,可我不能,因为请假就没全勤奖了。我每天都这么累,依然没有多少工资,你爷爷奶奶老了,我每月要给他们寄钱,这里消费又那么高...”

父亲站了起来,在狭小的房子里踱来踱去,接着说:

“你都那么大了,应该为这个家承担点责任了,我来这里打工的时候你才一岁,虽然我没有照顾过你,但是你小时候吃的穿的都是我和你妈一分分的省出来的,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连吃面条都舍不得放油...”

李四狗呆呆的看着父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想劝父亲不要太劳累,可是就是说不出口。

父亲见李四狗缄口不言,既心凉又心疼,心凉的是自己的劳累却换不来儿子的心疼;心疼的是儿子十六岁就要被自己强行要求责任,但他最终没有表达出来这种心情,而是质问儿子这个月工资没什么没到账的问题。

“用你的工资给你爷爷寄点钱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用你的工资补贴家用难道不应该吗?”父亲终于忍无可忍了

“好!从下月开始,你必须把你工资的三分之一给我”父亲最终想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李四狗对于这个决定也颇为满意,他欣然接受了父亲的要求。

李四狗虽然心疼父亲,但他依然觉得父亲短见,但是他不怪他父亲。他依然坚定的认为,他想要改变现实的决心和父亲的劳苦是不矛盾的。

母亲没读过什么书很多字都不认识,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甚至有时还极不讲道理;父亲也只有小学文化,爷爷奶奶性格不合,所以在对于事物的看法上有诸多偏差,而这种偏差往往会反应在家庭上,所以家庭矛盾在所难免;李四狗从小就生活在各种家庭矛盾之中,这种矛盾并不是大吵大闹,大打出手,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冷漠气氛。

如果不是有一种要改变命运的信念支撑,李四狗就如同无根的浮萍。说实话父亲的谈话让李四狗有点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因为改变命运不是说说就可以了,总要有个路子吧,可是心里却迷迷茫茫,从父亲哪里又得不到什么值得恪守的至理名言。

“万一我一直找不到路子改变命运呢?”

李四狗在心里想道

“或许父亲说的是对的,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打工,可能我家的情况,真的不适合改变命运,父亲虽然没有远见卓识,但他或许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而我什么也不是,倒像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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