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口谕?”
“臣女还没有想好,还请皇上给臣女一点时间,在梅花宴结束之前,臣女定会给皇上一个答复。”
楚皇点头,想来一个小姑娘也不会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便大方的挥挥袖子,许了南歌子的要求。
“那你呢,苏家长子,你想要什么赏赐?”
苏珵叶一愣,也不知应该要些什么,只得跟风说道:“那微臣也请皇上的一道口谕吧。”
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笑,只是这笑容多含暧昧,让人一看就心生羞赧。
“看来你二人是心有灵犀了。”楚皇笑意更盛,“也罢,就随你二人去吧。”他挥挥手,示意苏珵叶和南歌子可以下场了。
二人行了礼,便各自退回了席位。
刚一回到自己的座位,苏若水便凑过来拉住南歌子一脸羡慕的说道:“南姐姐你跳的可真好。方才你说你没有把握,我可在下面为你捏了一把汗呢,如今看来,原是姐姐谦虚,让我白担心一场了。”
“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南歌子将披风盖在身上,“不过我倒没想到,苏公子笛子吹得这般好。”
“这才哪到哪啊?”苏若水的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我阿兄最擅长的可不是吹笛子,你若是听过他抚琴,那才算得一绝呢。”
“抚琴?”南歌子回想起方才苏珵叶告诉她最擅长的是吹笛,心中便有些悸动,想来也是苏珵叶知道古琴声音沉重,怕是不好跳舞,这才选了百搭的笛子。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朝苏珵叶的方向望去,发现苏珵叶也在看着自己,南歌子有些尴尬,但也只是点头微笑了一下,便不再看他。
梅花宴为期三天。
第一天是各公子小姐们争夺梅花宴头筹,第二天是巡游闲聊,到了第三天便是承接龙恩,秉承皇意的日子,如此下来,梅花宴就结束了。
这第一天下来,南歌子就因为跳舞受了寒气,当晚便咳嗽起来。
男女分院而住,南歌子和二房住在一起,他们听说南歌子生病的消息,却不闻不问,故意装作不知的模样。
入了深夜,宫中不许闲杂人等走动,南歌子病情加重,拂柳急得团团转却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自家小姐嗓子都咳哑了,拂柳只得披上一件黑色衣服,悄悄溜入男方住的庭院徐南苑,想要求助南殊和南昸宸的帮助。
夜深露重,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树丛间闪过,一跃来到了西殿窗外,“主子,我刚才看见南家长女的丫鬟溜进了徐南苑,她身后还跟着南家二房的丫鬟。”
“徐南苑?那不是男人的院子吗?”说话的人轻声一笑,声音仿佛都要脆化了去,“怎么白日里刚说完自己定了亲,到了晚上就开始寻摸着男人了吗?”
黑影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好像是……南家长女白日里跳舞受了凉,现下发热不退,南家二房不照拂不说,反而充耳不闻,她的小丫鬟出于无奈,这才溜入徐南苑的。”
男子噤声,摸着杯盏的手指细长白皙,过了半晌才慢慢开口说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影点头,刚准备离开却又听得身后一声召唤。
“等一下。”男子出声叫住黑影,“想不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身边还有这么蠢笨的丫头,白白送上去给人做诱饵,罢了,权当是送她一个人情,你去扣下那个丫鬟,将她关进柴房,明儿一早再把她放出来。”
黑影顿了一下,他家主子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肯为了一个太傅的女儿出谋划策,不得不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看到黑影迟迟不肯动身,男子不满地磕了一下酒杯,再抬头时,黑影便已经夹着尾巴消失了。
南歌子的身子一直都虚弱,尤其是上一世当了神女之后,她还因为过度使用力量晕厥了数次。
原是自己的身子太不中用了。
南歌子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心中默默想道:早知道今天就不逞能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微凉的感觉从她手心划过,但刹那间便消失了。
“本王听说南家长女发了高烧,半条命都要搭进去了,但本王瞧着,你这不也能好端端的坐着吗?”
这声音隐匿在房间的角落处,乌黑一片,让人看不真切说话人的模样。
便是这样,南歌子也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何人了。
“陈亲王真是闲情逸致,大半夜不睡觉随便出入深宫。”南歌子说到这里还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臣女一个好姑娘家的名声,若是被陈亲王坏了,陈亲王要拿什么赔臣女?”
“本王看得出来,中书侍郎的儿子对你情根深种,别说你与本王并未发生任何事,便就算你怀了本王的孩子,他都不会离你而去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楚陈礼从黑暗中走出来,此时他已经换去黑色的宫服,身上只着了一件青灰色的长袍,松了发髻的发丝如流水般倾泻下来,沾着月辉落在长袍上面。
虽然楚陈礼这番话说的难听,但南歌子也没表现出半点生气,或者说,她已经没力气再和楚陈礼置气了。
闷热的感觉扑上南歌子的脑袋,她看着眼前的人晃晃悠悠,转眼便分成了无数个陈亲王的幻象。小姑娘使劲儿晃了晃自己的头,再抬头时眼前的人却不见了。
南歌子刚准备躺下,一只冰凉的手就覆上了她的额头。
“还以为你是被本王的美貌迷昏了头,现在看来,果然是生了热疾。”
楚陈礼刚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就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生生逼着他后退了好几步。
等站稳之后,楚陈礼看见南歌子坐在床上,手掌朝着自己的胸口,月光清明,楚陈礼看到南歌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幽蓝色的光芒。
“你的眼睛……”
话未说完,南歌子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