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就放过我吧!我是真不知道啊!”柠月一副惊恐地对她拒绝道:“这是皇上下过死命令的,是绝对不允许外传的。”
看着柠月那又是害怕,又是忌惮的,苏愠离也便没有再继续打探下去的欲望。
但有时候人就是那样的好奇心重,有的想法一旦在心里萌生,便轻易难以拔除。
加之苏愠离不知是天生还是后起的冒险感作祟,她心里对北城铎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赵嬷嬷的呓言而发生改变。
甚至于她现下便想将这个朋友介绍给北城锦,即便她们才是一家人,不过看平日他们毫无交集,想来也是陌生得紧,也对啊!他们一个是最受宠爱的公主,一个是……
她心里有了些许暗暗的担忧。不过再大的忧虑都没能敌过她的睡意,不一会儿便见了周公梦了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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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被太后给罚了!怪不得这两天我没去御书房也没见她来找我”北城锦听着派去打探苏愠离消息的小宫女汇报时心中的担心自是消除。
真真是害她虚惊一场,原本还以为她是那日过后有些怒意难平才会在自己去皇庙祭祀这两天都不来找自己呢!原来她这几日也是如此难过的,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这样才更好,她可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才看上的朋友是那种为一丁点小事就计较得不行的人。
正是在思量着明日去找她时该带些什么去“问候”的人儿在小宫女轻颤的启禀声中才发现她忽略的一个问题。
苏愠离竟然和北城铎有了来往,北城锦对北城铎的态度和想法与皇宫里的其他人不一样,她并没有那种自视甚高的骄傲和放纵,反而对北城铎这位四皇兄有着由心所生的惺惺相惜。
那相惜是对她们同为偌大皇宫中的一抹尘埃而感到的悲凉。
但在这个无休无止的皇宫中,北城锦并没有和四皇子有过任何交集,因为他们都很明晰的清楚,明哲保身和作壁上观永远是在宫内生存的最最安全的法则。
北城锦将宫内的宫女们全部遣散,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思。
她自认为这些年在宫里自己已经能把宫里大部分说得上话的人都了解到位,但总归是有例外,而四皇兄绝对算是一个……
慈寿宫正殿
“这真是你抄写的?这字还是非常不错的,速度也快……”刚刚接受过满宫妃嫔的朝拜,太后明显有一点疲惫,白玉似的青葱柔指一张一张的翻看着那一叠纸。
大致的看过一遍后,太后也并未抬眸只是简单的问道:“抄了二十遍女戒,现在你有什么想法没?你觉得你这些罚该不该?”
苏愠离向太后拘礼后便开始了她的滔滔“豪言”:“回太后,臣女是该罚,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女戒中言:女子当应德才兼备,不济也需得有端庄姿态,否之则应……”
北城锦来到慈寿宫时便是这一副景象,平日惯来淑娴的太后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还在哪儿滔滔不绝的苏愠离,神情不仅仅是满意,还带着一丝很为明显的期待。
北城锦其实从苏愠离刚刚开始言说心得时便细细听品的,说实话就女戒而言,苏愠离说得真的很不错,进退有度,真实不伪,当然,这种感觉是对太后这类并不了解她的人而言的。
像换成是慕残枫或者是和她有过交集的北城锦来说,苏愠离的这一席话对她自身而言简直实在是天方夜谭。
因为她的脾性不知是天生所带的还是后天自幼养长的,反正是不受世俗的,那种女戒思想是她最为不耻和不屑的。
北城锦就不言不语地立身站在殿门前候着,偶尔还会在听着苏愠离“高深见解”的同时笑得出声,这样的情景搞得北城锦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芦雾一阵好愣。
最终还是求知欲强烈的询问道:“公主,您到底在笑些什么啊?这苏姑娘好似说得也没错啊!”不止没错,还相当的好呢!
这句话她也是在心里说了说。
因着平日里近身跟随着北城锦的缘故,她也在随公主学习时对女戒有一定了解,苏愠离所解释的并未有所偏离啊!为什么公主那一脸笑意就是忍不住啊?
“没错,是没错!”北城锦就回答了这五个字。然后带着芦雾在苏愠离吐完最后一个字时进了慈寿宫的大门。
优雅有度地向太后行礼问安,然后在太后的慈爱下赐座品茶。
苏愠离看着一旁进退有礼高贵典雅的北城锦,心里很是激动,想现在便挽着她去说些好朋友间的悄悄话……
太后刚听完苏愠离的那一席长篇大论,真心以为她是很有感悟的,此时心情也是愉悦的。
甚至于将苏愠离后面连天的御书房打理任务都免除了,这可把苏愠离高兴得连连谢恩。
太后回了一声轻轻的“嗯”后就准备回寝殿歇息了,离开时还撂下一句:“锦儿,你可以试着和她多玩玩,依哀家看你们俩应该是能玩在一起去的”。
待到太后离开后,两人一改之前所故作的沉稳,飞快的抬起弯着的背脊,相视而笑。
两人都一起到了慈寿宫西苑的小院子里,北城锦还在不住的笑着苏愠离被罚得苦哈哈的事儿,越叫她闭嘴她越是笑得开怀。
苏愠离索性就不管她,自顾地坐在圆形石桌上喝着柳忆刚刚端上来的茶水和点心。
“你别说,就你这待遇还真不错,皇祖母给你拨了四个宫女,差个太监就能比得上北城苓了,不过比我还是要再差些。”说着还有点小傲娇。
“你这头再抬高点就快和你那脖子分家了。”苏愠离毫不留情的回着北城锦的打趣:“还有,你这宫里这么些年都算是白待了,我只是个将军府养女,无封无号所以在这儿的四个丫头只能称为丫鬟,不能再唤为宫女了!”
北城锦听着也只得用一声不轻的“哼”来表达自己的小情绪。
“听说你最近和我四哥还是挺好的啊!”北城锦在苏愠离反驳谁说好时又接过话头:“你是真行,我四哥那样的你都能搞定,啧啧”
“行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自己说,瞧瞧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叫挺好,什么又叫搞定啊!”苏愠离将自己和北城铎的朋友之谊告诉了北城锦。
北城锦很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对她而言是非常可疑之处,那就是北城铎,堂堂一个皇子,即便不怎么受宠,但也还是高贵如斯,又为什么会来帮苏愠离抹地呢?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苏愠离回答的正是那日他给她的解释的为还日前的脱围之情。
虽然谁都会怀疑这个理由的牵强性质,但也不排除他是孤单得太久了,被排斥得太狠了!
念及此,苏愠离还专门询问了一下北城锦是否知晓这件令皇帝都下过死命令的事儿。
答案是肯定的,当年那件事儿闹得满皇宫那是一个风雨飘摇,北城锦又怎么会不知呢?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