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请手下留情，饶过我妹妹。”
声音从土屋中传出，映入君名扬耳目，让的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明扬，这声音，好熟悉呢！”
月萝也是感觉如此，狐媚双眸盯着君名扬，如樱桃般小嘴微微瘪着，像在回忆什么。
君名扬点了点头，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这种属性来源，但是很明显这个女鬼也是认识他的。
“饶过你妹妹?她在这里为非作歹了几百年，残害了多少人命，你说放我就放了?”
君名扬眉间微皱着说道。
“小女子也知妹妹罪已滔天，实难可赦，但还求小先生看在曾为先生引路的份上，放她一马，小女子以己之身，戴妹赎罪。”
听见声音的哀求，君名扬突然回想起来第一次鬼迷路的场景，与现在似乎有着相同之处，而那时为自己带路的女鬼，名字就叫做司燕儿。
然而司燕儿当初也是趁着圆冢上四层消失之后，便从里面的空间逃了出来，不知去向，没想到几个月后的今天会在这里碰见。
“明扬，暂时留它一命吧！司燕儿当初也算帮过我们。”
听见司燕儿要用自己换女鬼，月萝显得有些不忍，尽管她也知道当初司燕儿把他们引到圆冢去或许也是有一点私心的，但是还是控制不了少女内心中那种善良意向。
君名扬想了想，也是点下了头，只是语气间任然显得不太情愿，道。
“想要救她，出来说话。”
司燕儿停顿了一会，才有些不太自然的回答。
“还请原谅小女子，小女子被妹妹锁在墓中，没办法挣脱。”
君名扬嘴角扯动了一下，有些看不懂这对鬼姐妹是在玩什么把戏了，想办法从公主坟逃出来找自己的妹妹，却被妹妹锁在坟墓之中，如果不是为了相聚，那又会是什么。
能亲手把自己的姐姐锁住，那也只能证明女鬼对司燕儿的只有恨吧。
想到这里，君名扬感觉有些心烦，自己此前被利用了不说，现在还要帮忙理这些事，无奈之中，只得挥了挥手，让阳灵进入土屋中把司燕儿解救出来。
“感谢小先生搭救之恩。”
“不用谢，别再把我们当枪使就行了，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君名扬淡淡撇了司燕儿一眼，拿起烟来点上了一根。
听见君名扬的话，司燕儿身体尴尬的动了一下，自知理亏却不能语。
“说说吧！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是你妹妹，为何把你锁住，你们之间有仇?”
在司燕儿刚出现时，君名扬看见地上的女鬼似愤怒挣动起来，若不是因为其已经被阳灵打成重伤不能动弹，君名扬丝毫不怀疑女鬼还要和司燕儿打起来。
见到女鬼仇恨的目光，司燕儿面色也似万分痛苦，好一会儿才强做微笑道。
“这事还得从家妹遇见秦君时说起。”
“莹儿从小顽皮，性子率真，一直都乐于施善，无忧无虑的天真性子更是成为家里面的明珠，深得家父的喜爱。秦王曾有一次乔装游历我齐国地界时，偶然便于家妹相识。因秦王统一需要大量民间信息，所以便用卑劣手段，骗着莹儿帮忙寻找，那会莹儿还心性向善，那识得人心险恶，无奈之下便于秦王越走越近，以至于犯下错误。”
“后来秦国开始大肆侵占别国领土，打着统一的口号不断征战，铁骑的无情，寒刃的冷凛，皆让得其他六国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可也是因为家妹与秦国君王的关系，所以秦王没有第一时间就强攻我齐国，但是代价却是要让莹儿入宫侍奉左右。”
“莹儿本就心善，当知道秦王的阴谋后便誓死不从，整日以泪洗面。而家父自然也舍不得将其嫁与残暴的秦国君主。但是当时秦国势大，即便是六国联盟也未能与之匹敌，所以我齐国更是没有抗衡的资本，无奈之下，我齐国君王最终给父亲下了一道嫁女诏，逼迫我父嫁女。一边是君王命，一边是子女情，家父左右为难，后来有人给家父想了一个办法，决定用移花换柳之法，将我嫁与帝王，这才暂时解决了齐国的燃眉之急。”
“嫁你与嫁你妹，难道不一样，都是为人子女，一样的血缘，出办法的人脑袋是不是少一根筋呢？”
听着司燕儿的陈述，君名扬确是不屑起来，传闻古人极具计谋，但是用亲身女儿换下亲身女儿这种做法，即便是他都感觉太过滑稽了。
“不一样的”
见到君名扬那不屑的样子，司燕儿微笑着摇了摇头，言语中充斥着苦涩之味。
“小女与家妹是一胎双子，相貌虽然一般无二，但是性子却是相反，家妹活泼好动，而我少言寡语，家妹行事率真，而我却优柔寡断，而且更重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双胞胎是极其不详的预兆，只能生一亡一，所以我们刚出生时，家父是准备把我扔在野外，任由我自生自灭的，后来因为母亲拦着，我才捡回一条命来。但是这也决定了我不能再已司姓活着，只能简字燕儿，奴婢之躯一起成长。”
这些往事，在公主坟的传说中并没有传承，民间只说司燕儿是公主，却不曾说过其也为奴为婢过，而且这还是在自家里面为奴为婢。然而这对于其他事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最让人心寒的莫过于亲生父亲要把自己丢掉，让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自生自灭，不用说，谁都能猜到其最后结局，不是入了狼口，便是冻死在外。试问谁家父亲会这般冷血。
听到这里，月萝也忍不住为其哀伤起来，眼圈有些红红的，而君名扬也是捏紧了拳头，愤怒间一拳锤在旁边的巴士车上，顿时将巴士车的车顶洞穿了一个大洞。吓得司燕儿急忙跪在地上。
“小先生赎罪，燕儿知错，”
君名扬眼神些狂怒，只是却也不忍心对其怒吼，毕竟司燕儿的命运已经够不幸的了，他又怎能做伤口割肉的事情呢。
“你起来吧！你比我年长，若不嫌弃的话，我唤你做燕儿姐，以后别动不动就包揽责任，有些不是你的错，有些不是你能抗。”
君名扬闷着声音说道，月萝则急忙走过去把司燕儿扶起来。
司燕儿连连点头，家中无子，虽有一妹，但却不能相认，一为公主，一为奴婢，天生不同命格，所以当听见君名扬要认自己做姐姐时，一时间却百感交集。
“那小先生还要听之后的事情吗？”
司燕儿显得有些畏怯，因为她并不太明白君名扬为什么会突然生气。所以当下则是询问君名扬的意思。
君名扬点了点头，示意司燕儿继续。
得到示意，司燕儿继续说着，剩下未完成的悲伤故事。
“和下人一样，我虽然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但毕竟也是长大了，虽不可求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但能每日看见也是满足，如果不是因为秦王要娶莹儿，或许我也能就这样幸福下去，可是。”
想到这里，司燕儿苦笑了一下。
“这或许就是命运吧，秦王并不知我与家妹模样神似，所以有人就建议把我当成莹儿嫁给帝王，也就是从那日起，我便回到了氏族，带姓司燕儿。”
君名扬叹了口气，感觉内心五味杂陈，实在是无法去言明。
“你明知让你回到氏族的代价是代替你妹嫁给君王，你为什么不逃跑，不拒绝！你口中所谓的幸福是如此卑微，你早该舍弃，何必逆来顺受。”
“我的人生只有服从，没有拒绝，当然这是在遇见他之前。”
司燕儿眼神微垂，虽然显得苦涩，但却也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君王无情，言而无信，在我嫁与帝王以后，仅仅只过了三载其野心就再度显露出来，铁骑再度兵临我齐国城下。虽然秦国因为有着协议并不能对齐国动武，所以也是有着一些开明忠臣力保我齐国，只是，这种纸面协议并不能真正约束秦王野心，最终我齐国，覆灭，而我的故土则处一片瓦砾之中。”
“我付出了我的一切，最终也没办法挽救我的国家，我是个罪人，我本想着在望乡楼上了却此生，却不想被虎将军所救，成为一个亡国之人，若不是因为虎将军的日日相劝，恐怕我早以抵不过这寒冬世界。”
“后来，秦王有意封我为后，我拒绝了，于是我偷偷逃出了皇宫，回到了故乡，可虎将军却放弃了一切寻我而来，而我知晓自己已是残花之躯，又怎能去污损虎将军名誉，所以我便让家妹替我去见虎将军，因我去秦宫是用的也是家妹的名号，所以想必虎将军也是发现不了什么的，最后我以为自己心愿已了，就悄隐女儿山不曾在与外界联系，三个月后死于疾病。”
司燕儿说的往事，和传说中似乎有些差别，但是核心内容也相致，只不过真是的故事，要比传说更加完整，但也更加凄凉。
月萝早已潸然泪下，看着司燕儿那张噙着笑容，却难掩笑容背后的一片凄楚，尽然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司莹儿却是满面怒火，脸已经扭曲的变了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