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打算以她的真实面貌来作为威胁的,没想到她竟自己承认了。在主动打破的局势看来,她手中有着绝对的底牌。
从她的说法中,我便知道: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掌握了我的背景,我就算是装下去也没用。而且我应该有什么地方被她利用到了,从她说,我帮她证实开始。
“你,想说什么?”
我并没有说得很透彻,模棱两可地问向她。而方小青那边似乎是认真的,道:“要不是你说你只追求死而复生这件事,我也不会如此确定。为了躲避某个组织的追杀,被迫和亲姐姐隐姓埋名的逃难者——方千和方小青。不知为何却突然没有了消息,恐怕是你拜托学院那边帮了忙吧。”
她所说的差不多,我来这,主要就是为了躲避那个组织的追杀。
“你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我们顶多就是做到互相牵制而已,你有着我的把柄,我有着你的把柄。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就不打算威胁着让方小青去做事的我,在达成互相牵制后,也没有什么损失。但她们要是硬来的话,我也没法回避了。拥有着死亡回溯的我,应该不会落下风。
“哈哈!你身上可是有着我们想要的东西呀,不会让你,轻松度过一生的。”
闻声,我立刻意识到方小青指的那是什么东西。
“无论是谁,能有这种变态的能力,想必也没什么好怕的吧。但是,你的对手可不是我们,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类,而是你自己的——无知。你有把握,能赢下它吗?”
在不知道她们的具体情况之前,我自然没有任何的把握。她也说得很对,我的对手就是无知,能与无知抗衡的,差不多也就只有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她们一整个组织。我身上的这个能力也并不是无敌的,只要抓住其弱点,还是可以轻易将其击破的。
对于方小青的威胁,我没有任何办法。
在我一筹莫展的同时,方小青依旧在不停地威逼利诱我。“不管这个能力对你来说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我们都需要你的帮助。你为什么就不加入试试呢?我以我自己的性命承担,你要是以后想离开,没人能够阻拦你。”
“加入以后,像你们一样去杀人吗?”
“你只是看到了在杀人。但你没有看到我们在杀什么人,为了什么而杀人和杀的到底是不是人。”
……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说的这些,我都是似懂非懂。
“学院那边应该不会承认你的双重身份,但是我们这边承认。你可以向我们提供消息,不论真假都行。而我们这边也会想尽办法阻止你挖到情报,因为我们知道取你性命是不可能的,所以不会对你本人进行限制。你唯一需要隐藏身份的就是学院那边了,怎么样?这个双重卧底的身份,你当还是不当。”
“只是说,不对我本人下手吗?”
我问道,话音刚落便看见方小青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这些家伙还是准备用我姐来威胁我,让我来帮他们取得想要的情报。关于所说的真假性,看似让我做决定,但在威胁我的情况下,我又不敢拿出假消息。学院那边的话,我要是被发现出卖情报给别人,自然是逃不掉处刑。而一旦被发现,方小青的这个组织又说是承认我的立场在伞兵学院,到时自然会对我坐视不管。被挤在夹缝中的我,根本就是一个暂时还有着利用价值的丢弃品。
“那么,好处呢?”没有办法拒绝,我只好选择在夹缝中生存。而她也应该不会让我无偿帮忙。
“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想要什么?所以暂时只能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什么帮助?”
正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缺少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帮助。自失去交流的主动权后,我就只能被动地听着。
只听见方小青说:“让你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愚蠢的事情?是在指和她们对抗吗?我不是很明白,因为感觉这样说又有些不太对劲。
“那你打算,怎么让我明白?”我向着黑暗处的少女问道。
然后便看见她抬起自己纤细的手臂,手指指向山丘另一边。我跟随着方小青的手指,转过头去,看到她所指的方向,那边正是讨伐巨型非人的战场。
从远处便可以看见,巨型非人的动作越来越慢,整个身躯已经是半跪着的姿态。几分钟前还在疯狂挥动的手臂,渐渐地垂了下来。不动的身形,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座黑色的小山丘。
在巨型非人脚底下暂作调整的伞兵们也看上去有些吃力。虽说看不清表情,但从他们衣服上的灰尘和剧烈呼吸的动作来看,每个人似乎都到达了体力耗尽的时候。
“它已经没有体力了,我们走进点去看吧。”方小青说着,先跨出一小步,向着巨型非人的方向走去。
我也选择了跟上脚步,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事要发生。
待到走近一些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不过,他们应该只是想开开眼界,想亲眼见识一下,当罕见的巨型非人被回收时,会有多壮观。
我也是很想知道,巨型非人该怎么被回收。白伞刺,为什么能将如此体型的非人“装”进伞身,伞身里面肯定是没有那么大空间的。
这些疑问,我想接下来会被揭晓一些吧。
“打起精神来!最后,一击!!!”
那些战斗的伞兵们,看到有这么多观众在注视着自己,想必也是充满了力量。大喊着,在暂作休息后,准备给巨型非人最后的一击。
正当他们刚刚站稳,身子才直起来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
“那是哪的飞机?!”听到周围有人说着,我也抬起头看向空中。
只见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架喷射式飞机突然从巨型非人的头顶飞过,当快要接近的时候,十几束寒光突然出现,如下雨般从巨型非人头顶落下。当那些看似是“水滴”的东西砸到巨型非人身上时,我们才看清那些白色的衣服和手中握着的伞刺,代表着那些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他们正是伞兵。
只是那些衣服的款式,似乎与我所见到的不同。整体上来看要短一小节,更适合在炎热的环境下穿戴。
“嗷呜~~”
与之前所见到的一样,他们也在发起一次进攻后,便将黑伞刺从巨型非人身上抽出,直接从普通人类不能接受的高处重跳到地面上。巨型非人那难听且刺耳的吼声也越来越小,直至它的头颅缓缓垂了下来,才再也没有了声音。
讨伐巨型非人的战斗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我周围的人似乎并不希望这帮新伞兵们的出现。就连前辈们也是,统统都是怒目圆睁的样子。我想,是因为他们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啧~真会抢功劳啊。”
果不其然,身边很快便传来了类似的声音。但是看那个样子,他们应该也不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毕竟谁能想到会这么凑巧。
终于到了最后的阶段,当巨型非人没有体力的时候,便是伞兵们最容易用白伞刺回收非人的时间段。眼下,伞兵们并没有闹出什么矛盾来,他们开始纷纷掏出自己腰间的白伞刺,准备给巨型非人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而现在,正是人们最激动的时候。
看着伞兵们在眼前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仿佛自己就身临其境一样,越来越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谁也想不到。
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伞兵进行回收,我们便看见,巨型非人的身体开始逐渐崩坏起来。一道道裂缝从身躯的各个部位蔓延,越来越大。就像是个雕像因为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而逐渐坍缩一样,一块块坚硬皮肤掉落到地面。里面的黑色物质也逐渐脱离,甚至有些开始风化成粉末。
而周围的人们似乎和我一样感到难以置信。我将目光从他们合不拢嘴的脸上移开,看向方小青。
果然,她那和平常没有任何差距的表情就是在告诉我,眼前的一切便是她所说的。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怎么回事?!”突然的喊声传到我耳朵里。“巨型非人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人!是人啊!是人啊!!!”
目光再次回到逐渐崩坏的巨型非人身上。
很快,我便从其他人所关注的半空中看到——一个人影不合乎情理地出现在正崩坏的巨型非人体内。
伴随着黏着在其身上的黑色物质,开始毫无缓冲地从高处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