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子,你看那是驴车还是马车?”
“马车……吧~”
此处驴傲天丝毫没停,车轮在踏上城门石板的瞬间高高飞起,哐当一声直接穿过城门洞……
“闯子,你干啥不拦一下,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额……看清了,是驴……”
……
敌军都突破到国都门外,宣都人民仿佛根本没有察觉,依旧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一丝战事来临的紧张感都没有。
一股阴谋气息……
白枫有点担心了。
“找地方住下吧?”秦颖提议。
宣都城白枫最熟,理应作为导游。
但是普通客栈,白枫还真没有了解过一丁半点,最熟悉还能过夜的地方是……怜月阁。
青楼,当然是不能去的。
“去怜月阁如何,换身衣服,一块去。”
秦颖突然一笑,有些恶趣味……
……
如果说酒馆茶楼是市井消息流通最广的地方,那么有“天下第一楼”之称的怜月阁,是上流社会人泄密最多的地方。
酒与美色,皆是穿肠毒药——
能撑起天下第一楼,在五国最强宣汉国都里,被皇家忌惮却不能驱逐,必然也不是寻常人。
薛婉婷,七姓之薛家。
是薛家前前任家主的女儿,当代家主的姑姑,因为喜欢上一穷书生,父亲不允,于是跟人私奔。
后书生却背叛她,只是为了薛父应允的一个官位,一气之下她亲手杀死自己夫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过薛家。
创办怜月阁,自己曾经霸占花魁榜榜首连续二十年,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是半老徐娘,谁料到几年前有一位天才武者挑衅,薛婉婷现身,依旧是艳压群芳。
那时薛婉婷已经七十余岁。
之后薛婉婷也不见难为那位武道天才,但那人就此人间蒸发,据说是林婉婷相中他,留在阁中当男宠……
当然,小道消息而已~
“主人,白枫回来了。”
阁楼之上,下属向薛婉婷禀报。
怜月阁是除却皇宫八星塔之外最高的建筑,薛婉婷立于窗前,可以俯视大半个宣都城,甚至能看到东城门之外。
几个月前,白枫的名字就代表龙渊。
因为白桦一家人就只剩下他一个活口,其余不是死在宫家大长老莫名其妙的入魔事件中,就是被江湖上的散修武者截杀。
如果白桦私藏龙渊是真,很可能就在他独子身上……
但是,追杀白枫的人都人间蒸发,甚至还稀里糊涂少了一个宫家,尽管还有不少分支,但核心以破,已经不足以撑起七姓之名。
“唉~龙渊一出,江湖纷乱,七姓已经变六姓,这白枫还真是邪气,我们不趟这浑水……”
玉指拂过面颊,已有皱纹初现,即使实力已致五国巅峰,薛婉婷还是老了,内气已经不能让她一直年轻下去。
龙渊对她的诱惑力不亚于任何人。
那代表长生,青春永驻!
正是一个女子所渴望的!
下属抬头看薛婉婷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主人,白枫……他带着两个女子进怜月阁了~”
“哦~女子?”
“就在三楼雅间,由春兰陪着,她以前常接待白枫。”
……
白枫默默站在夫人身后,扮演仆人的角色,扭动的舞女每抛过来一个媚眼,白枫都止不住打个寒战——
刚才就不该嘴贱,说什么跟春兰比较熟悉……
楚玲和秦颖皆是一身男装,再配上易容术,两个女子全都化身俊俏公子哥,看的伴舞的小娘子眼都直了。
接连被春兰呵斥跑好几个。
一曲罢,春兰凑到秦颖身边。
“公子,妾身舞姿可还喜欢?”
秦颖板着脸,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尚可。”
要她谈论刀枪棍棒还行,说这长袖漫舞,秦颖只觉得这女子一举一动都妩媚至极,频频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似乎此时并非寒冬,而是炎炎夏日。
只能说……狐媚子——
秦颖有些局促,楚玲则抱着两个舞女大大咧咧上下其手,也不怕自己穿了帮,还主动跟春兰搭话。
“不知姑娘可听过白枫此人?”
“白枫?当然听过,贪相白桦之子,在白相爷事发前,白少爷可是这里常客。”
听着春兰回答,楚玲坏笑着看向白枫,希望从他身上看出来些不一样的情绪。
白枫白了她一眼,站如松……
春兰也不知道新来的公子哥为什么对白枫这么感兴趣,不过她的职责就是哄客人开心,既然客人爱听,自然不会闭口不言。
从白枫第一次来怜月阁,是如何大摇大摆走进门,扬言要花魁相陪,最后又是如何被白桦揪着耳朵拎出大门。
到之后白枫如何看中春兰,再之后,春兰就一直算是白枫的私人艺伎,如何如何……
讲述白枫醉酒时说过的胡话,花魁献文时,白枫又是作出什么狗屁不通的歪诗,惹得哄笑满堂……
聊着聊着,尺度越来越大,白枫几乎要听不下去,楚玲这丫头还是得理不饶人,跟春兰聊的越来越欢!
全是白枫当年的“骄傲事迹”……
……
白枫正自闭着,突然雅间的门被一把推开,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春兰,带她们出去!”
“是,总管。”
房间里迅速只剩下白枫三人,还有一位帅气大叔。
男子看了白枫一眼,也不说话,默默挪到一旁,仿佛是给后面的人让路。
隔着老远,白枫都能感受到一股扑鼻香气,瞬间驱散屋子里弥漫的胭脂味……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二八女子的样貌,却身怀贵妇人身上特有的端庄气质。
白枫本能感受到威胁,往秦颖身后缩了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盘在秦颖肩上充当围脖的雪球也动了动。
雪球感觉到了威胁……
聊的正酣,突然被人打断,楚玲有些不悦。
“你是那位?”
“奴家正是怜月阁的东家,薛婉婷。”
薛婉婷微微一笑。
楚玲粗劣的易容术,在她眼中完全无所遁形,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她还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因一句话就与人计较。
笑着看向白枫,“白公子,您还要装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