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安城下起了细雨,也不知是不是在为北方浴血奋战的将士哭泣,简言今日有一件大事要做,也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简言三人都不是一般弟子,下山只需要得到师名即可,莫念走了,柳小樱自然不会待在山上。
曾岩身死,陈从安派人几乎将整个奉天阁都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打斗痕迹,而在舞剑坪的弟子也没有外出,直李九隅前来告诉陈从安昨夜他听到了瓦片翻动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风大,直到现在,他当然不确定,但还是将此时告诉了陈从安。
李九隅是奉天长老,同时掌管藏书楼,不喜争斗,昨夜他虽然已经休息,但未入眠,于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他并不喜欢陈从安。
陈从安即刻便到了七灵剑台,检查每一栋建筑上的瓦片,
简言虽然将瓦片都重新安放好,看似没有痕迹可寻,然而当时有的瓦片已经碎裂不能使用,有的瓦片也被击的残缺。
陈从安很认真,因为事关他自己的大事,他发现了,在屋顶之上的打斗痕迹虽已被清除,但奉天的琉璃瓦岂会轻易残缺,而消失的瓦难道被贼偷了不成。
但即便如此,也只能推测这里是曾岩激斗之处,可这里距离各个长老的休息之所并不是很远啊,为何李九隅也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呢,难道杀人者还动用了阵法。
陈从安没有认为李九隅会骗他,虽然知道此人不喜于他,但李九隅从不会以公谋私。
陈从安无奈只能命人以这栋建筑为中心,展开搜索,天桥上没有丝毫痕迹,陈从安向下往前。
飞身而下,他到了溪流旁,一无所获,再次向上飞去,他骤然间停了下来,往一棵枫树飞去,
他停在枫树上空,随后蹲了下来,伸手折断树枝,树枝上有一滴血,
陈从安希望这滴血是杀人者的,那么只要这个人是奉天的,他就能揪出来。
然而很失望,经过检测,这滴血是曾岩的,如今只能证明曾岩就是死在这个地方的。
陈从安站在天桥之上,一脸愁容望着前方,右旁的孙盛低头望着天桥下方,左手旁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他叫陈道山,是陈从安的儿子。
“父亲,依孩儿之见,不如去五神宗接浮天镜,”陈道山很是肯定的说道。
陈从安又何从没有想到,看向陈道山温和说道:“浮天镜对八日之内的事情能够重现,但也需要杀人者没有设下禁止,你看此地,痕迹被消除一干二净,就是浮天镜恐怕无用啊,”
当初在朔原城外,陈尧也是见打斗之地毫无破坏,才想到浮天镜。
陈道山知道曾岩的身份,自然担心至极,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长安城皇城内,天清殿中,简言三人拜见了皇帝,皇帝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连站在门外的小太监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阳沉第一次见皇帝的时候被吓了一次,此时有些拘谨,不过依旧抵挡不住他的好奇心。
于是他笑着问道:“陛下,宫中可是有喜事?”
皇帝看向简言三人,将手中的折子扔下,有些自得说道:“的确是一桩大好事啊。”
皇帝走到三人身前,亲切说道:“你们三人猜猜,若是能猜中,朕有重赏。”
阳沉哪里见过这样的皇帝,毫无皇帝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莫念微微蹙眉,她觉得此时的皇帝有一种慈祥的感觉。
简言望向物外的小太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看见一名小太监竟然拿出一锭金子,沾沾自喜。
阳沉想到北方魔族南侵,说道:“难道是元帅大破魔族了?”
皇帝听到这话,满脸笑意的皇帝神情骤敛,阳沉嘴巴微张,有些无奈说道:“不是吧!”
莫念哪里还敢猜,心想难道北方出事了?
简言见皇帝似乎准备骂阳沉,及时说道:“不知是哪位娘娘为陛下添了一位龙子?”
皇帝有些惊愕,看向简言,说道:“你小子不错,想要什么?”
简言说道:“请陛下免去阳沉失言之罪。”
皇帝看向阳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放弃了,莫念看着这样的皇帝,嘴角微动。
皇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一转之前的温和姿态,平静问道:“你们可是有什么收获了?”
简言见皇帝已切入正题,他们今日到了长安城才知道腾龙帮已经覆灭的消息,
“我们查到了腾龙帮是陈……陈副阁主的,”简言差点直呼其名。
皇帝非常认真的盯着简言,眼睛微眯,说道:“你能确定?”
阳沉肯定点头,简言回应了皇帝一个极为认真的眼神,莫念很安静。
皇帝问道:“你们怎么查到的?”
简言沉默思索,颜拂虽说要让皇帝出手将杀死曾岩的事情摆平,可他总不能直接说吧。
一旁一直安静的莫念突然说道:“陛下,腾龙帮是陈副阁主的算不算一件大事?”
莫念的语气很淡,一点也不像在和皇帝说话,不过皇帝已经知道了莫念家事,没有责怪,说道:“当然是一件大事。”
“那若是我们为了得到这个情报付出了些代价,陛下赔偿吗?”
皇帝重新审视了一次莫念,莫念微微一笑,片刻后皇帝说道:“当然,”
莫念看向简言,想笑,不过他没笑,阳沉见见简言不语,说道:“快说,陛下一言九鼎,岂会失信于你。”
简言依旧没有提曾岩之死,说道:“陛下,陈副阁主想要控制长安地下,而且他故意将自己的弟子胡寂漠逐出师门,也不知有何所图,”
“他似乎很想当阁主,不过应该不会如此简单,他好想有一个很大的局。”
当听到腾龙帮是陈从安的时候,黄的的眉头便一直紧锁,如今,他的面容之上都是怒意,
皇帝缓缓走向上方的龙椅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随后沉默。
阳沉疑惑,既然陈从安不轨,皇帝大可下令拿他,何至于如此,难不成陈从安还有与朝廷抗衡的力量。
简言和莫念静静的看着皇帝,他们都能感受到,皇室以前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这些小辈不知道的事情。
门外的小太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细雨绵绵,小太监将手伸到雨中,脸上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