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简言当然不相信，厉声喝道。
段天戏耍般的看着他道：“你发怒的样子可真是好看，”
简言闻言，收敛暴躁的气息，思索片刻后道：“九婴是上古凶兽，早已灭绝，你那头绝不可能才养了二十年，”
上古凶兽九婴怎么会出现三颗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九婴出生的时候就有九颗头，所以段天那头多半是用什么方法饲养出来的。
段天道：“你说的不错，那头九婴是我找寻九婴残魂所饲养，而杨家就有一缕残魂，”
“你这泼脏水的方法真是拙劣不堪，”
“呵，”段天笑道：“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两个人，一人是我还有一人叫周印，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他。”
“辞云宗周印吗？”
“天下还有第二个周印吗？”
辞云宗，原为东域大宗，实力企及七大宗门，不过百年前参与了那场叛乱，被迫解散，作为宗主的周印道法被毁，经脉被抑，再不可能修行，如今已经过了百年，应该死了才对。
作为当年称霸东域的宗门，简言自然知道，不过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和杨曲的事情扯到一起。
“他还活着？”
“我没让他死，”
“你以为杨清辕为什么能活那么久？他的修为不过才鸿蒙，若不是那缕九婴残魂，他早就死了。”
“所以二十年前那场杨家灭门案是你一手策划的，而杨家与百年前那场叛乱根本没有关系。”
段天点头道：“不错，你现在觉得皇帝睿智吗？司阳千空配当督密司司主吗？”
“杨老前辈不过用其延命，不伤人性命，你却为了一缕残魂杀人满门。”
段天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讥讽，他骤然敛笑，厉声道：“你真是天真，无人血人肉九婴为什么帮他续命，”
简言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杨曲的祖父竟是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杨曲知道真相，该是怎样？
“别相信他，”后方传来唐雨霏霏虚弱的声音。
简言看向她，没了火意温身的唐雨霏霏脸色又白了数分，她的脚蜷缩了起来，看得出她很冷，简言体内已经没了火精，也无火元，只能上去将她双手握在一起，传过去稀薄的火属性元气，
唐雨霏霏看着他，看着简言关心她的模样，眉毛舒展了开，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她又蹙起了眉，可现在的她最不能的就是太激动，随着心跳加速，她胸口上的血洞又开始渗出鲜血，原本堵住血洞的火精开始融化。
不过渗血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简言没有察觉，只有唐雨霏霏自己能感受到。
段天看着二人道：“我只是想还你们一个真相，至于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了，”
“你也会有这种想法？”
“我始终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永远瞒下去，”段天竟然有些惆怅的道：“而现在，时间到了，”
“在长安代了那么久，我要走了，当然要留下些东西，让你们记住我。”
“你那么想被人唾骂？”简言始终没有看向他，温暖这唐雨霏霏如白雪般的手。
“唾骂又如何，唾骂千年才好呢，”
简言不能理解段天的想法，说道：“你不想再说点什么吗？”
段天沉默，九九的爪子将地上的泥土搓成了一个圆球，玩的不亦乐乎。
唐雨霏霏突然从简言手中抽出了手，说她已经好了许多，其实她很想问简言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错愕的简言看着唐雨霏霏，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唐雨霏霏身上，并对九九说：“九九，你这毛怎么不产热量？”
九九眼珠轱辘轱辘转，很是可爱，然后她的毛发又生长了几分，唐雨霏霏的头陷入了毛发中，漏出一张脸，非常的可爱，像个小女孩。
简言看着有些呆的唐雨霏霏，说道：“都是血，不过还是能御风的。”
她点了点头，简言看向段天道：“不愿说我就走了，”
段天道：“怎么出去？”
简言道：“你不是看见了吗？”
“没有其它办法了？”
“或许有，不过你不配合，”
段天盯着简言的眼神，他不打算问了，因为他知道答案了。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灭杨家的意图，杨清辕不想死，所以他不愿意放弃九婴残魂，之后他居然往我身上泼脏水，妄图扳倒我的宗主之位，自己去扯到了我的伯父，我便将计就计，齐涉本就与他不和，自然成了我的棋子，之后就是捏造各种伪证了，”
“你应该知道，我伯父在那场叛乱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伪证我缺吗？或者说我那本就是真正的铁证，再加上周印等人的指证，他能不死吗？”
“当然，毕竟事情过了几十年，这样也不至于灭门，顶多灭个三族，”
“皇帝最恨什么，想必整个陈国都知道，所以我安排了邪道人进入杨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拉上了杨清辕的儿子孙子以及他的家奴，在杨清辕一家被捕入狱之时，他那儿子被我下了易怒丹，当场爆发，施展出授予他的邪道功法，从此杨家就陷入了万劫不复，”
段天没有任何表情，他很平淡的诉说着这件隐瞒了二十多年的大事，很是淡定，就像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简言漠然的看着他，唐雨霏霏也将每一个字听了进去。
“他死的不冤，我用了几十个邪道子弟和他一起送命，还送了他陪葬的人呢，何况他为了九婴杀了数百人，本就该死，”
他拿出了一张羊皮纸，然后慢慢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道微弱的九婴气息。
段天道：“这上面是我亲笔写下的关于那件事情的全部过程，还有一丝九婴气息，他跟随了杨清辕四十余年，早染上了杨清辕的气息，你只要拿给皇帝，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说完他将羊皮纸贴到了光幕之上。
简言看着上面的字，那淡淡的九婴残魂上却是氲氤着另一道气息，但是不是杨清辕的他就不知道了，他取出青铜麒麟印，准备取这张羊皮纸。
段天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不过眼神中始终有一丝掩饰不掉的炙热。
说了那么多，他等的就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