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
一桶冷水浇在楼毅头上。
楼毅醒转。
抬起头看着眼前提着个木桶的男子。
朦胧的烛光下,他一身黑衣,连脸上也是蒙着一条黑巾。
从楼毅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双散发着寒意的剑眉,以及一双与剑眉极其不搭的丹凤眼。
剑眉星目虽然是一个形容词。可也恰恰的说明了它们彼此之间存在的联系。
就如同轴对称图形,一条轴线的两边完全对称的图形,形状都完全对称才对。
可,眼前这黑衣人,蒙上了黑巾,露出的这一双眉毛与眼睛,是极其不对称的。
仿佛经过了人工调整。
这让楼毅越发地觉得,怪异与不协调。
他阅人无数,还真没看过天生有着剑眉,长着一双丹凤眼的男人。
男生女相?
还是捏脸玩家?
答案呼之欲出。
楼毅晃了晃身躯,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顶梁柱上,嘴上塞了一块抹布,并且被封得死死的。
楼毅尝试用舌头将抹布顶开,可是眼前的人显然不看电视剧,知道把绳子勒进他的牙齿,挡住了抹布被挤出来的可能。
“别挣扎了……兄弟……”
陈远楠丢掉木桶,看着一脸惊慌的楼毅,笑道:
“这绳子是我从富×婆那学的,我都解不开,你,就更不可能了。”
“白毅啊!白毅!你害得我好苦啊!选择什么不好,非要画春光图!
本来我没这么恨你的!
只是有些嫉妒你可以去外面逛窑子乐逍遥。
而我!却要每天遭受惨绝人寰的杏虐待!”
陈远楠来到楼毅身边,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水渍,说道,
“可你塔麻的!嫌事情不够大!竟然画小本子!你知道你这满满的一百零三页,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嘛?”
陈远楠仿佛想起了被花玲珑支配的每一个夜晚,他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楼毅的腹部,
“玩个游戏,你塔麻的!竟然来宣扬瑜伽文化!我艹腻犸!”
“画什么不好,你画一百零三!你知道她那种吨位我配合起来有多么难么?”
“我艹腻玛!”
陈远楠越说越激动,双拳挥舞,不停地甩在楼毅身上。
打了那么十来拳,陈远楠软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毕竟虚了,每日每夜被压榨,就是一粒果粒橙,也该没味了。
“呼……呼……呼……”
楼毅吃痛地看着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蒙面人,从他的话语里,大概猜出了是谁。
那个今天早上对他摆脸色的人宠!
心惊。
他知道自己是谁,却还敢说出他的遭遇表明他的身份。
这说明,他想杀了我!
因为只有心存撕票的绑匪才不屑隐藏自己的正面目!
楼毅有那么丝慌乱。
看向陈远楠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惊恐。
而这抹惊恐又恰恰地被陈远楠的双眼捕捉到!
他站起来,扯掉面上的黑巾,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嘿嘿……没想到吧,是老子!老子从地道里跑过来找你了!”
“你想问,老子为什么会知道你住在这里?为什么会知道有一条地道通往你这里?”
“哈哈,因为老子是搬砖的!搬砖的知道不?城里的大厦每一块砖头里都有老子滋过的尿!”
“这破地儿,只要老子稍微跺跺脚,就知道哪块砖是空的,哪块地板有暗格,好找得很。……可这群古代人,以为隐藏得够深……却不知道老子已经把这里摸熟了………”
“哈哈哈哈哈……”
陈远楠面容扭曲,癫狂的宛若舞台剧上的独白演员。
“放心,我不会一刀捅了你,那样太便宜你了……相反……”
“我要在这间屋子,放一场大火,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
“嘿嘿……”
陈远楠拍了拍楼毅的肩膀,而后踱步走向桌子拿起油灯,扫开压在画纸上的镇尺,将画纸拿了起来,欲放在油灯上引火。
火引燃画纸,陈远楠拿着画纸来到楼毅身边,嘿嘿发笑。
然而,他这声笑没笑多久。
就陡然发现画纸上的字迹。
“咦?”
他疑惑,待看清楚画上的内容,就连忙将烧掉一半的画丢到地上,用脚踩。
火扑灭。
他将踩得脏烂的画纸捡起,放在眼前。
“任务?完成任务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他朝楼毅问道。
“你知道离开这鬼地方的方法?”
楼毅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陈远楠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快说!离开这里的方法是什么!前面被烧掉的任务一是什么!”
“快说!否则我就爆你菊×花×7次!”
楼毅“………………”
楼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说。
……
“不行,我等下解开你的嘴巴你大喊怎么办?”
“老子书读得少,文化不高,可也是上过小学戴过红花的!”
“外面戒备森严,我可不想给你这条贱命陪葬!”
陈远楠急得来回踱步,如同一个暴躁症患者上蹿下跳。
“有了!”
陈远楠眼中蓦然一亮。
“我跟你说,我解放你一只手,我问,你写?中不中?中的话,我就考虑放了你……”
楼毅点了点头。
遇上个深井冰,楼毅只能点头。
“嘿!算你识相……”
陈远楠重新给楼毅加固了一条麻绳,而后解开他单手的绳子。
楼毅有些失望。看来这个深井冰只是疯,不傻。
活动了一下右手,让气血通畅。
于是就在陈远楠搬过来的书桌上抽出一张纸,
“别耍什么小手段!要是敢引来那些巡防!老子一刀捅死你!然后跳地道逃跑!”
陈远楠威胁道。
楼毅点了点头,在纸上写:“是。”
“我问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是什么?”
楼毅思索了一下,将燕北天他们说的话稍加增减,写给他看。
“和这个世界的AI土著互动,许下的任何承诺都要实现?否则就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那老子说过要艹死花玲珑,这话算不算?”
楼毅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写道:“算。”
“老子说过要把她的嘴巴当尿壶,算不算?”
楼毅点了点头,在那个算字打了一个√。
“那老子还能离开这鬼地方么?”
楼毅默默写道:
“有点难。”
“那我留你何用!一起死吧!”
“停!你还能抢救一下!”
楼毅在纸上写道,“让我说话,我不会喊,我喊了你捅死我,跳地道逃跑……”
陈远楠迟疑了一下,也觉得楼毅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于是拿起刀子割掉楼毅嘴上的绳子,拔出他的抹布。
“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你麻痹!快说!”
“从前有一个孕妇生下了两个双胞胎,两个双胞胎为了抢奶吃,分别在他们妈妈的左右胸口上涂上毒药……”
“结果他们粑粑死了……”
“你是说用毒?”
陈远楠一点就透。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可是我哪里找来毒?”
“我可以帮你找来。”楼毅开口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远楠不傻,相反能在短短十几天就摸索出整个宫殿地下通道的人,他的智慧,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凭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因为你我都不想开坦克……”
“可我刚才暴揍了你一顿,你不恨我?”
陈远楠嗤笑一声,面容开始扭曲起来,
“还是算了吧,你这个因素太不稳定了。你死了我才是最安心的。毒药我会慢慢找……”
说完,陈远楠提着刀慢慢贴过来。
“你疯了么?我们只是在玩游戏啊!你杀了我,我只是被淘汰出局……”
“又不是真死!难道你想以后和我不死不休么?”
看到陈远楠提着刀走过来,楼毅低声叫道。
确实如此,从燕北天那里了解到,一个人只能创建一次人物,人物死了并不代表本人会死。
只不过不能继续玩这款游戏而已。
“哦?”
陈远楠拿刀的手一顿,“看来你挺了解这个游戏的!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就杀了你!”
楼毅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没有继续依着他的话来,而是采取了主动。
“这样吧,兄弟,你看你出来的也够久了。你就不担心他们找不到你?”
楼毅的话让陈远楠瞳孔一缩,隐隐有爆发的痕迹。
“这样吧,兄弟,游戏规则我们以后慢慢详谈,现在你我在纸上写一份契约,我们共同按个手印。如此,我们就是一棵树上的蚂蚱。”
“你我都是聪明人,应该都懂得存亡齿寒的道理吧?都不想给自己惹上一身骚吧?”
陈远楠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话确实在理。
于是,他开口道:
“中!但是我念,你写!用这个游戏的语言写!”
“赶紧的。”
……
……
一篇文章写好。
陈远楠将字迹吹干,满意的将其折叠放入衣襟内。
而后走到楼毅后面,帮他解开了绳子。
“别耍了什么花样!事情闹大了,你我都别想活……”
陈远楠威胁道。
“我不傻。”
楼毅松了松浑身被绑麻的身体,考虑到双方的武器差异。明智的没有选择乱了理智的行为。
“哼!算你识相!”
见楼毅还算老实,陈远楠就回身走到地道边缘,
“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没来找你,就表示老子在开车!如果你能离开城里,就给我拿一些慢性毒药放进地道里!”
“别整些味道刺鼻,吃了就死的老鼠药,老子要的是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性毒药,懂么?招子放亮点……”
“我走了……”
说完,陈远楠纵身一跃跳进地道内。
脚步声随着他越走越远,直至听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