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之后虽说还有一次殿试,但众所周知殿试是排位考试,而不是选拔考试,一般不会对考生作罢黜。所以任何通过会试的贡士,到了殿试里考得就算最差,也有个同进士出身。
“许贤弟就这么轻松”
“考都考完了,想再多也白搭,苦中作乐罢了。”
许清云见何师兄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不禁笑道,
“别问我考得如何,那些考完了就背出文章四处求教的人,要我说最是无谓,人人说好,也及不上同考官主考官说好。反正我不贪心,中了最好,不中我就先做生意去。”
何师兄被许清云这轻松的口气给逗乐了,当许清云和师兄们跟着漫长的人流,终于出了这座贡院时,大家都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只不过,和盼着早日发榜的别人不同,心里却思量着回家之后等待自己的问候。
时间到了,龙门打开,等着放排的考生们出了考场。
此时大门外面人山人海,积聚了许多考生和等候的家人,有第一批交卷后的考生在外面等着自己一同考试的朋友,也有家人在等候考试的考生,三三两两,三五成***头接耳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会试。或是交流答案,或是询问考得如何,或是说些考试时的事,很是热闹。
这种情况跟高考考完差不多,只是人穿的服装不一样,让许清云有一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其他人一出来,就有人迎上来,嘘寒问暖,询问考得如何。
这次出来并没有多少人,许清云看了一眼,熟人一个也没有。有的考生面如死灰,有的则是十分迷茫,看起来成竹在胸的,一个也没有。
不过,无一例外的,脸色都不好看。九日都待在了考场,蓬头垢面不说,身子都有气无力。
这几人身板还算好的,还有三个中途被抬出考场的。
就是许清云也觉得有些疲惫,还好身体没有出啥问题,不然,他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抬出来。这几日,他根本没怎么吃得下,只强迫自己吃些馒头。
在考场外等候的考生家人很多,还有些下人抬了轿子和马车在一旁等着。
毕竟每次会试过后,出来的考生都像被剥了层皮,哪个还有力气走回去?
许三元在人群中穿梭,他家公子肯定出来得早,没准儿这会儿已经到了考场外了。
终于,许三元透过人群,看到了略显憔悴的许清云,正向外围走过来。
“公子!在这儿。”
许三元赶紧跑过去,他听说考生出考场时,大多都是被抬着走的,他家公子肯定也是强弩之末了。
许三元挤身向前,跑到了许清云的跟前。
许清云有些受不了身上的味儿,想着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会儿。
“咱们先回去,你等会和方管家说一下派几个小厮过来,等方师兄和何师兄出来,给他们送回家。”
这会儿许清云也不想再耽搁,直接吩咐了许三元,就跟着走到马车旁,爬上了马车。
许三元见状,也知道公子累得很了,再不多言,赶着马车就往租住的地方而去。
许清云回了临时住宅中匆匆洗了个澡,就进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这次许清云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算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时间可不短,直接就睡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许清云醒在了床上,
“你派人去方师兄和何师兄那里问问,看他们醒了没?”
许清云一边将许三元递过来的衣裳穿上,一边又问起了师兄他们。
这次歙县还有别的举人也一起来京城参考,可他在考场内却没见到他们。人实在太多,再说他们大户人家都有下人,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许清云神清气爽地收拾好自己,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闻到许三元刚拿来的饭食,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一觉醒来,肚子都已经快饿扁了。狼吞虎咽吃过饭,许清云才想起来问问是什么时辰。
“……你都睡了一天!哼!”
“一天?那今天就是十七了。”
“小的刚才已经派人问过了,说是还没醒呢!您是不知道,何公子刚出考场才没几步,就晕过去了。小的让人给何公子请了郎中,说是没有大碍。至于方公子,他看着还好,只是有些乏力。”
许三元将昨儿的事简单地说了两句,接着就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为许清云摆上碗筷。
许清云一听,已经请了郎中,想是无大碍的。
何师兄的身板本来就弱,也不肯和他好好锻炼身体,若不是他常拉着一起出去爬山和郊游,何师兄这次考试肯定要大病一场。
每年考试期间,都是医馆最忙碌的时候,很多考生硬撑着考试,出来后都延医问药。还有那撑不住的,中途就被抬出考场,有的发着高热还死撑着不肯出去,回来就一病不起的也是常见。
前头两场的考卷早就在批阅中,想来用不了几日就能出结果。他对这次的会试很有信心,不说会元,前十名应是十分稳当的。
这边许清云和许三元在不断地叫苦叫
“好了,赶紧先让大夫给清云把把脉。”
方管家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话,许三元也反应过来,忙请在隔壁烤火的大夫过来瞧。
大夫给许清云看过后,只留下一副方子让他们去抓药就带着书童急匆匆走了,他还有很多病人要瞧。
知道许清云只是患了轻微的风寒后,大家都放下心来,许三元就张罗着去抓药煎药。
许清云考试这几天都没有办法洗澡,之前都只是随便擦擦身子,现在好不容易考完,睡饱了也吃饱了,肯定要洗个澡才行,否则就太难受了。
许三元说不过他,只能满足他的要求,不过还是唠叨道:
“都受寒了还非要洗澡,真搞不懂你。”
洗完澡,许清云总算可以轻松的转转了。
“许老爷您考完了,哦,对了。小一早就听到喜鹊在公子窗前叫了好久,喜鹊报喜,公子此次会试定然高中,小的提前给公子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