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宋柠栀就把头天准备好的吃食放到客厅的茶几上了。
有花生,瓜子,糖球,各种小食品,还有一些冬季果子。
是给前来拜年的人准备的。
如今跟父母闹成那样,宋林也不好意思再去他们那里拜年,来到他们家拜年的,也都是邻里,所以前来拜年的小孩子不用给压岁钱。
准备好后,宋柠茉带着宋柠栀、景哥儿结伴去拜年了。
路上遇上谁,都会说句,“过年好!”
拜年并不是全村每家每户都去的,只去附近住的几家,还有相处的比较好的人家。
走的差不多了,宋柠栀想去赵婶虎子他们家拜年,比较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名副其实用实力救治的第一个患者。
“这个时候去,也不知道他们能在不?说不定他们会到村长他们家拜年!”宋柠栀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没人我们就回来。”几个人说说笑地地往赵婶子家里走去。
“赵伯,赵婶,在家么?”
屋里有人出来了,是赵婶,“是你们呀!”
“赵婶,过年好呀,我们是过来给你们拜年的。”
这话说的赵婶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本来应该我们去的,这也没去,实在是太失礼了,快进来吧。”
宋柠茉、宋柠栀、景哥儿就进到屋内。
一进屋,虎子屁颠屁颠地的声音,也顾不上应该是小的先给他问好,见到恩人就是满心欢喜,“二妮儿、大妮儿,景哥儿,过年好。”
“虎子哥,过年好。”
看到赵伯,宋柠栀他们一行人也是拜了年,“赵伯,过年好。”
“嗳,过年好!”
赵婶也拿出花生瓜子来招待宋柠栀他们一行人。
在屋随便聊了几句,宋柠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这家四口人的表情不太对。
宋柠茉也发现了,“赵伯,赵婶,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我们能有啥事?”
这个时候,虎子儿子出声了,“爹,我还得去一趟。”
赵伯摆摆手,“去,去,去,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别占茅坑。”
虎子刚还兴高采烈,转眼奇怪地跑了出去。
赵伯说完还朝着宋柠栀他们一行人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孩子撒尿去了。”
说罢就站了起来,“你们聊,我也出去一趟。”
实际上,赵伯也去茅房了!
“赵婶,你们没事吧?”宋柠栀又问一次。
赵婶一脸的不自然,“没事,真没事,那个你俩先坐着,我也出去一下。”
赵婶说完也出了屋子。
宋柠栀朝着门外看了看,这一家四口是怎么了,很明显,都在跑厕所呀!
“姐!”
“或许是过年了,没吃好吧,跑肚了。”
“可能是,等他们回来问问吧。”
于是两人就在屋里等着,终于等到这一家四口回来了。
“赵婶,你们这是?”
赵婶见他们四口人没忍住,便也知道宋柠栀看出来了。
于是说道,“让你笑话了,没啥事,就是我们吃坏了肚子。”
“赵伯,赵婶,伸手,让我看看?”宋柠栀问。
赵婶摇摇头,“哪里有大过年的给我们把脉治病的,多不吉利,我们没事儿,挺挺就过去了。”
过年不吃药,也算是习俗吧,有那个说法,过年就吃药,一整年都会成药罐子。
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挺挺过去。
可宋柠栀作为现代人,没那么多说道,这有病就得及时看,何况还是拉肚子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病。
曾经就有过人因为拉肚子丧命,所以不能小视。
“赵伯,赵婶,这病不能挺着,还是得赶紧吃药,虎子身体强壮,可你们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行,再挺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宋柠栀说罢就要去抓赵婶的胳膊,“还是让我给你们看看吧。”
赵伯赵婶见状很是不好意思,背过手去,“真的不用麻烦了吧,大过年的,让你们沾染了这晦气,多不好。”
“赵伯,赵婶,这有什么,我们要是有事,我不相信,你们会不管,是吧。”
“谢谢了。”赵伯刚答应着,结果又一溜烟跑了,方向又是茅房。
见到这样,赵婶有些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没事,没事,谁还没有个病。”
几个人就这样进屋,进屋后宋柠栀就说道,“赵婶,手伸给我吧,我来帮你看看,咱们争取不吃药啊。”
“嗳!”
赵婶答应着,满心欢喜地坐在那里硬撑着。
“没多大事儿哦,”宋柠栀微笑着开口道,“大过年的吃药不好,又没说不能给人号脉,你们也不要担心,急症来得快,去得快,估计你们昨天吃的东西时间有点久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家里有铁苋菜吗?”
虎子这时候从外面跑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插话道,“那个东西现在不好吃了,等几天开春了,我去摘新鲜的嫩芽给你吃。”
“这么大个人了,插什么话啊!”赵婶陈怒道,“这个菜啊,家里真有,给猪吃的,有点老了。”
“这就太好啦!去把铁苋菜的开花后结的种子,只要用一、二株,洗净,用一小碗水煮开,分二次服下即可。这种子外皮如蚌,很小,就跟孩儿的小拇指甲大,种子颗粒在其中,就像海蚌中的珠子,所以叫海蚌含珠,名字很好听吧。”
“这么点就行了?就不拉肚子了?”赵婶怀疑道。
“吃猪草就管拉肚子?”虎子脸上带着些许怀疑、些许惊讶、些许抵触交织在一起。
宋柠栀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觉得这样的大男孩还挺可爱的,“吃药跟吃猪草,你选一个吧。”
“可我吃了猪草岂不成了猪狗不如了?不成……不成……”虎子的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哈哈。”宋柠栀有些憋不住笑,众人听后也没憋住。
赵婶本来就坐了一会儿了,这一笑,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哎呀,我不行了,我去茅房。”
赵伯从外面走了进来,“啥事儿乐成这样?”
“爹,二妮儿说吃猪草就能治拉肚子。”虎子还不知道他们究竟笑啥,不服气的跟他爹告状。
赵伯一听不用吃药,吃猪草可以啊,总比药罐子强,乐呵呵地又在儿子胸口插一刀,“真的?那不太好了,你赶紧去啊!”
“爹!你也……”虎子不服气的一脸哀怨地看着宋柠栀。
宋柠栀都快笑岔气了,“这哪里叫猪狗不如啊,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厉害着呢,以后定然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看来毛爷爷的思想无论到哪里都好用,听宋柠栀一套一套的还都这么有道理,虎子两只眼睛瞬间就亮了,屁颠屁颠地去找猪草种子去了。
赵婶本不放心,虎子是个驴脾气,她太清楚了,怕得罪恩人,去厕所放了点水,就赶紧往回跑,
她觉得她速度够快的了,结果,一推开门,见虎子乐呵的跑去找猪草了,“贝壳里的珠子,真的那么有效?不瞒你说,前几天村里来了一个卖猪肉的,特别便宜,我们好多人都买了,本来这早上应该挺热闹的人家,好像都没啥动静。”
赵婶的话太有指向性了,猪肉便宜,莫不是病死猪?若是病死猪那问题可就大了,现在天冷到没事儿,怕是等到天气转暖,这些带着病毒的猪尸体残骸开始腐化,候鸟沾染上病毒,那么随着候鸟迁徙,不会发生大面积瘟疫吧!
一听到猪肉便宜,而且是过年这段时节,本就心存疑虑,宋柠栀身为一个现代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病死猪。
可能上辈子这方面的新闻看的太多了,太敏感了,这古代都是淳朴的老农民,应该不至于吧?
或许……
宋柠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重新给赵婶郑重地号了一次脉,“腹泻?有没有发烧症状?”
看着宋柠栀严肃认真的样子,赵伯老两口脸色也刷地一下白了,有些磕巴地道,“嗯,有!”
“伸舌头!”宋柠栀严肃认真。
赵婶也不敢怠慢,伸出舌头,“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头疼吗?”
“疼!不紧头晕脑胀,而且感觉浑身没有力气。”
越听宋柠栀越蹙紧眉头,这完全就是早期鼠疫的征兆啊!应该是这些猪吃了染了病的老鼠,不得已才卖的。
“赵婶,不瞒你说,你们幸亏今天遇到我了,不然,怕是性命不保了!这回你们怕是想报名,必须要吃药了哦。”宋柠栀也不做隐瞒,开口道。
“赤茯苓2两,生甘草1两,木瓜2两,檀香(另研)1两,羌活2两,枳壳2两5钱,厚朴(姜汁制)1两5钱,柴胡1两。”刷刷几笔,写好方子,递给了赵伯,“等你们吃了海蚌含珠,让大虎去我家拿这些药,加生姜煎汤送下,一日两次,服用三天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