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许诺虽然是重了,却也可见父皇对姑姑的良苦用心。
宋柠栀:“……”
为什么听了五王爷这话,像极了他们准备好了一个大坑,就等着自己往下跳似的。
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她想了想,又仔细地想了想,似乎,好像,可能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每个人都专门挖好了大坑等着她往里跳啊。
“是我揭了皇榜前来救治长公主,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告别了五王爷离开了长公主府,宋柠栀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虽然答应了要去寻找‘极狱参’,但去哪里找还是个未知数呢,她也不知道‘极狱参’会长在哪里啊,只知道这东西喜寒。
难道要去夜雪山上碰碰运气?
“回来了,如何?”
穆北渊见她出来,立即拿着东西迎了上来,问她。
她抬眸,看了穆北渊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摇头回道:“不如何。”
“怎么?”穆北渊挑眉,问。
“先回去再说。”
宋柠栀自然是要跟他说道说道这‘极狱参’的,但不是在这个地方,还是先回战王府去吧。
“极狱参?你要找极狱参?”
战王府之中,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下,穆北渊满面诧异地看向宋柠栀。
这个丫头居然想要去找‘极狱参’,她可知道‘极狱参’有什么样的东西守护着,一般人别说是采到它,哪怕是接近它都是极难的。
所以‘极狱参’在大家口中,才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因为得不到,便当不存在了。
“嗯。”
宋柠栀点头。
“‘极狱参’中的‘天阳珠’和‘地阴珠’两味药材,这两味药不但对长公主的身体非常重要,哪怕是放在任何的解毒丹药上,都可以巩固丹药的元气与药性,如果可以采到‘极狱参’来自己种植,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是个医者,对于一味好的药材,自然是想要得到的,而‘极狱参’则是好药材之中的绝品啊。
“穆大哥,你知道哪里有‘极狱参’吗?”
看着他怪怪的脸色,她知道自己猜对了,穆北渊果然是知道哪里有‘极狱参’。
“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采到,我必须在四天之内采到‘极狱参’。”
“这……”
向来对宋柠栀是有问必答的穆北渊,这次是真的犹豫了,反而是开口问她。
“栀儿,你一定要救治长公主吗?”
他之前也没有想到长公主身上的毒会那么难治,居然要用到‘极狱参’,若是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宋柠栀去救治长公主的。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那些赏赐对于我们来说,其实……”
“你不要劝我,这不是那一点点赏赐的问题。”宋柠栀抬手,打断他的话。
“穆大哥,我是名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如果看到有人中毒了而见死不救,那我就不配做一个医者了,穆大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就不要做医者。”穆北渊直接说道。
宋柠栀:“……”
她还能再说什么,好像……不能了吧?
难道去采‘极狱参’就真的那么危险吗?竟然能让穆北渊对她说出不要做医者的话来,他可是一向很支持她的啊。
“穆大哥,‘极狱参’长在哪里?”她沉着脸,小心意意地问他。
“你一定要知道?”穆北渊再次问她。
闻言,宋柠栀用力地点头。
见她点头,穆北渊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当再次睁开双眸之时,眸光之中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知道东陵与西凉之间有一条谁也不敢接近的河,叫做幽项河吗?”他反问她。
“幽项河,这条河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宋柠栀挑了下眉头,回了一句。
“听说幽项河直接将东陵与西凉拦腰截断了,给两国往来的商贸添了不少的麻烦,此河的河面上常年结着厚厚的冰层,再大的力气都刨不开,而且河里还有一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怪鱼……”
说到这里,宋柠栀的面色一绿,看着穆北渊的眸光也是骤然一变。
“你不会是想说,‘极狱参’便是长在幽项河里吧?”
“倒是没有长在河里,而是长在冰层之上,但是‘极狱参’的根系却是被河里的怪鱼‘凰儡’守护着,只要一旦有人碰到‘极狱参’,河里的‘凰儡’就会破冰而出,将人咬得粉碎。”
穆北渊说道。
宋柠栀:“!!!”
光是听着穆北渊这么说着,她就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曾经去采过?”她问。
穆北渊身上的曾经中的毒也需要‘极狱参’来稳固。
可见是没有采到。
穆北渊轻点了一下脑袋。
“两年前我因为旧毒复发难以熬过,便去了一趟幽项河,想要采一珠‘极狱参’回来,但手底下带了十人,最后却只有穆风与穆三两人与我一同回来,穆风还好,穆三他……”
“就是我们上回见到的那位,他是穆三?”宋柠栀问道。
“上回我见到他之时,便看出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阴柔之力,是在幽项河的时候被冰封太久,伤了身子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以后只怕难以有子嗣。”
那天她就看出来了,只是穆北渊没有提及,她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穆北渊点头,深吸一口气。
“是我害了他。”
“你不能这么说。”
宋柠栀摇头,否决他的想法。
“他们既然跟随了你,便以你为主,为你做什么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是说,当初是你救了他们吗?那你想想,若当初你没有救他们,何来现在的他们呢?”
穆北渊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知道归知道,心里的愧意也不可能消失。
“我明白。”
宋柠栀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轻叹一声。
“不,你不明白。”
他能明白什么呢,他一点儿也不明白能从她口中说出一个人的病情,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这样吧,为了让你心中的愧意能够少一些,等我救治好长公主之后,便随你去为穆三诊治一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补救。”
闻言,穆北渊双眼瞬间一亮。
“还可补救?”他问。
“嗯。”
宋柠栀点了点头。
“我一般不随意讨论别人的病情,而且你那位穆三,他身上的还没有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需要何药?”他问。
“我都没看到病人,怎么知道要开什么药?”宋柠栀好笑地反问他。
“开什么样的药也得因人而异,同病不同人,也不能开同样的药方,得先看到人,诊过脉之后才可以下药治病啊,不然你以为我是神啊,掐指一算就能算到病人该怎么治?”
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她不知道,反正她自认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那我命他过来。”穆北渊道。
闻言,宋柠栀倒是愣了一下神,没想到穆北渊也会有如此急的性子,但来他对穆三的愧疚之意还不止一星半点儿。
“也好,你让他过来。”
她点头,不过想了一下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穆大哥,你让他尽早过来吧,我想我这几日会比较忙。”
不管这‘极狱参’有多么难得,她是一定要得到的,长公主身上的毒全都寄托在‘极狱参’的身上了。
“你还是要去采‘极狱参’?”穆北渊拧眉。
“这是自然。”
宋柠栀无比认真的点头。
“这‘极狱参’的功效不是其他药材能够比得了的,我倒是想用其他药材代替,但明显是不行的,还得靠它。
若是实在采不到‘地阴珠’,那便采些‘极狱参’的种籽与‘天阳珠’也是行的,只要有‘天阳珠’和‘地阴珠’其中的一味药材,我便有信心医治好长公主身上的毒。”
听了她的话,穆北渊一时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问她。
“你有时间前去幽项河吗?”
“这个……”
想到时间的问题,宋柠栀也是话语一顿,明显犹豫了。
她现在只有四天的时间,而幽项河离京都实在是太远了,一来一回,她就是不眠不休策马狂奔都不够,又怎么能有时间去采‘极狱参’呢?
所以,想要时间充足,她就只能从这边出发,夙夜县离西凉很近,从这里到幽项河,一来一回也只需要两日的时间,她还有两日可以去寻找‘极狱参’。
可是这边……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问题,更何况长公主那边的身体也缘不得她离开四日,还需要将长公主身上的三种毒融合成一种。
“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给长公主用调理身子的药的,现在弄得自己骑虎难下。”
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再怎么早知道,要是长公主的身体再这么拖下去,救活了也等于没救。
“你为什么非得要救长公主?”穆北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