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家主,亲自过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你给我清醒一点,做错了事不知反省,犹在此处喧哗,简直不知所谓,来人,将临殿主押入地牢之中,静思己过!”
他对着侍卫吩咐道。
本来他是想吩咐人将穆子临带回临府里由侍卫看守的,但一看肃扬的脸色,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他还不想与师爷彻底翻脸,只能先委屈临儿了。
“静思己过?”
肃扬呢喃着这四个字,嗤笑一声。
这四个字用得好啊,什么静思已过,根本就觉得穆子临杀他的儿子,就是屁丁点大的事儿吧?
“家主,孩儿不去,孩儿不去地牢,娘亲,您救孩儿,救孩儿啊,让穆北渊,让穆北渊去大牢里待着,谁让他不阻止孩儿的,都是他的错啊!”
穆子临被吓到了,朝着家主和主母吼道,并且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穆北渊的身上。
“穆北渊,你个贱人生的贱货,你歹毒至极,是你害得本殿是不是?就是你,你见不得本殿比你好,就来害本殿。”
被侍卫押下去的时候,经过穆北渊的身边,他狠狠地瞪着穆北渊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穆北渊”
“滚!”
穆北渊此刻是一眼都不想看到穆子临。
若是他的栀儿出一丁点儿事,他绝对不会饶了这个蠢货的,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实上,他现在就会让穆子临生不如死!
“你——”
主母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押走,却听到了穆北渊吐出口的那个字,气得直咬牙。
“主母,您这招祸水东移,真是用得妙啊,怎么,本殿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就可以让你拿来替自己的儿子顶罪吗?”
穆北渊并没有打算放过主母,而是冷声质问她。
“我何时让你替我的儿子顶罪,明明是你”陷害的我的儿子!
这句话,主母没敢往下说,但她心里清楚,她的儿子就是再没用,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杀那个一无所用的肃日的。
杀了他,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他们与师爷处在对立面上。
“够了,主母,你教子不严,回自己总殿中去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处!”家主见她还想要发作,直接开口道。
主母抿了抿唇,即便是心中有再大的气,也只能忍耐一时。
“妾身告退。”
再次瞪了一眼穆北渊之后,她转身出了御书房。
“家主,没什么事情孩儿便告退了。”穆北渊说了一句,不等家主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肃扬看了看家主,再看看莫统帅,一个字都没有说,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总殿墙外。
肃扬的马车追着穆北渊的马车,一直到总殿墙外不远处,两辆马车才停了下来。
“师爷追着本殿,所谓何事?”穆北渊掀开车帘,问道。
“墨殿主,下官敢问您一句,小儿之事,真的与您无关吗?”肃扬也不客气,直接问穆北渊。
“本殿之前便已说过,若想对付肃日,本殿选哪个地方都是可以了,不必等到绍华城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本殿没那惹祸上身的心情。”
穆北渊开口道。
“更何况,那么蠢的一个人,本殿为何要杀了他?留着他在师爷府里继续祸害你,岂不更妙?”
肃扬:“”
虽然他知道穆北渊说的是事实,但是,墨殿主,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真的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儿子就算再有不是,也不是穆北渊能够当着他这个当父亲的面上,说得那么直白的吧?
就要肃扬深思的时候,只听得穆北渊又开口了。
“本殿与那位女医者相谈甚欢。”
他道。
提到宋柠栀,肃扬又有话要问穆北渊了。
“墨殿主,听我府里的管家所说,那位女医者最后是与您说了话的,不知,她与您说了什么?”他问。
“也没什么,她应该是在见到肃日医治无望之后,一时激动之下气血逆行受了内伤,本殿也是问了她一声而已。”
穆北渊解释了一句。
“不过,她倒是让本殿替她向你带一句话,待她伤好之时,会将师爷府的赏赐尽数归还,毕竟她未曾治好肃日公子的毒。”
他道。
闻言,肃扬深吸一口气。
悔不该当初答应了家主的要求,让宋柠栀去白盲山救穆子临,这下子,居然搭上了他的儿子。
他穆子临的命,根本是有他儿子的命给换来的。
“下官明白了,告辞。”
肃扬将车帘一放,吩咐车夫走了。
“殿主,我们去哪里?”穆风在马车外头,问自家殿主。
“人可有抓到?”
穆北渊坐在马车里,沉声问道。
“贺京传来消息,人已经抓到了,但是他们的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穆风回道。
抓到的人,便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穆子临马车里与他同行的那两个侍卫。
当时趁着肃日死后一片混乱,那两个人趁机跑了,还好贺京反应及时,带着去追了,要不然,这件事情还真会被认为是穆子临故意杀肃日呢。
“回府!”
穆北渊道。
穆风应声,驾着马车便走了。
只是,他真的很想问一句,殿主不管主母了吗?她此刻在哪里啊,之前他看着主母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平安无事的模样啊。
但是殿主没有提及,他也不敢随意说啊。
九莲殿渊殿,后园之中的假山里,有一座石门,打开之后便是楼梯,一直往下而去。
‘哐当’一声。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穆北渊带着穆风走了进来。
“殿主,这两个家伙嘴硬得很。”
贺京见到来人,立即放下手里的刑具走了过来,说道。
“嘴硬,挺好!”穆北渊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两人。
他不过是进了一趟总殿,眼前的这两人已经被贺京翻了一层皮了,不过,只是这样如何能消除他心头之怒?
“贺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穆风将沾了血的鞭子拿了起来,来到其中一人的面前,问身后的贺京。
“就说他们是受了家主的指使,不能让肃日再回到绍华城,本来他们是想让殿主出手对付肃日的,可是殿主是个能忍的,他们没有办法,才将主意打在了穆子临的身上。”
贺京说道。
这个话,谁会相信?
让他家殿主杀肃日,那有可能还真是家主的命令。
但是,家主那么在意穆子临,怎么可能让穆子临去杀肃日?明知道杀了肃日,穆子临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鬼才相信这话!”
穆风轻笑一声,手里的鞭子朝着他面前那人打了下去,一直就这么打着没有停下来,直到将人给打得晕死过去。
手底下的人拿来了一桶水,直接朝着晕死过去的人泼了过去。
“啊!”
当即,那人便惨叫了起来,那惨叫声持续刺激着众人的耳膜,然后又过了一会儿,还在持续惨叫着,却是怎么都晕不过去。
另一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叫得如此惨烈,全身都开始发抖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沫。
“你们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被水泼醒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怎么可能像他同伴现在这样的呢?
“做了什么?”
穆风转头,对着他淡淡一笑。
“没什么啊,只不过是在水里边加了盐,还有辣椒水而已,不多,只有一点点,放心,没把你们嘴里的东西撬出来,是不会让你们死了的。”
这一招,还是他家主母教的呢,果然是好用。
瞧瞧,这么一吓,这家伙脑门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呢,果然还是要下狠手的,不狠一点,他们还当他是吃素的呢。
“你你们不是人!”
怎么能想到那么残忍的办法来的,盐水和辣椒水被撒在伤口上,那得有多痛啊!
“我们不是人?那你们就是人了吗?嗯?”穆风反问他。
“你说不说实话,不说,那我就只能在你的身上,也做一遍刚才的事儿了,怎么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来人,水准备好了吗?”
他看向一旁的侍卫。
下一刻,立即便有人将一桶水提了进来,放到了穆风的身边。
听到那开门关门时候的‘哐当’声,那人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黑才给抓住了似的,还没被打,就仿佛要被吓晕了。
“你你想干什么?”
穆风手上的鞭子还没有扬起来呢,那人便吃不消了,惊恐地瞪大着双眼,然后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穆风:“!!!”
转头,他看向贺京,眼中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我这都还没动手呢,就晕了?说好的嘴很硬呢?
贺京耸了耸肩,表示这不关他的事情。
“殿主,依属下看,这两人不会是家主的人,倒像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在穆北渊厉眸冷凝之下,噤了声。
其实这两个侍卫究竟到底是谁的属下,再是好猜不过了,将肃日杀了,而且是穆子临在众目睽睽之下杀的,又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