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真正的二赖子,就算安宁不是他的宁宁,他也做不出那种去卖别人家孩子的事情来呀!
可惜,高木头可不知道眼前的二赖子已经换了魂的事情,就一心认定了,这人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过来,肯定就是想对她们家安宁下手来着。
看了眼老四高大根,高木头道:“得了,咱也不跟他废话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让村长处置得了。”
“行,那三哥也早点睡。”说着,高大根还打了个哈欠,转头回房去了。
“兄弟……兄弟……不是,你们听我解释啊……”
任由安大富在后面叫唤,可惜就是没人搭理。
没办法,实在是原主二赖子的人品,让人实在不敢苟同。
等高木头回到房间,严氏问,“怎么样?有没有问出来。他是不是来害宁宁的?”
“没承认,说只是饿急了,想上咱家来找点吃的。”高木头道。
“他爹,你可不能相信这个二赖子,我看他分明就是过来想害我们宁宁的,这样的人已经打上了宁宁的主意,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一想到,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人发现二赖子的后果,一想到,她家宁宁会被人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严氏就气的浑身发抖。
“放心吧,我没信他,明天一早,我就跟四弟去找村长……”
哪怕有了高木头的保证,严氏依旧放不下心。
高大树还欠着赌坊的钱,整整五十两银子,这个钱,高家肯定负担不起。
而整个高家,只有她的宁宁是个外人,如果到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那……
严氏不敢想这个后果,同时,她也在埋怨上天的不公。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一定要给她们母女那么多磨难呢?
还有夫君,他当年又为何要在孩子刚满月的时候,却独独抱走了儿子,而不顾她们母女的死活?
如果他还在,又有谁敢给她们母女一点委屈受!
是,他走之前是给他们母女留下了许多银子,可是他就没想过,有那么一个烂赌鬼的爹,她们孤儿寡母,能守得住那些银钱吗?
若不是生活所迫,她又何必带着宁宁进了高家,来承受这些苦难。
还有她那从满月就没见过的儿子,也不知道又如何了,还在不在这个人世上。
严氏想,她前世一定做了许多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上天才会在今生如此的惩罚她,只是,却苦了她的宁宁。
黑夜里,高木头感觉到严氏的害怕,本来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安慰,可是,却无意间摸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他娘,咋了这是?”高木头心中一惊。
“如果,娘和高大树是一个意见,都要卖了宁宁去抵债,怎么办?”
“这……这怎么可能?”
“别回避我,我知道,你们都把宁宁当成外人,出了事情,自然第一个想要牺牲的就是她。”严氏的声音有些发颤,因为她承受不了那个后果。
当年,如果不是遇到了宁宁她爹,她自己说不定就已经被那个烂赌鬼的爹卖到了那种肮脏的地方,可是,她的宁宁不该承受这些的……
黑夜里,高木头叹息了一声,“他娘,别想那么多了,宁宁既然进了我们家,就是我高木头的闺女,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护着你们母女,谁都不能动。”
如果娘也跟着是非不分,那他也不是死的。
在银钱上面,他吃些亏不要紧,可是三房的孩子,谁也不能动。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严氏这才放心,哭倒在高木头的怀里,“他爹,谢谢你,谢谢你对我们母女这么好,能遇到你,是我们母女两个的福气……”
温柔乡,柔情蜜意,这是再婚两年,从来没有过的甜蜜。
让高木头深深地沉浸在里面,再也不想出来……
次日一早,安宁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但是却并没有立马起来,而是趴在被窝里玩了半天的手指。
当最后确定自己的金手指,确实只是一个会发光的手指之后,安宁无奈的失望了。
算了算了,看来自己还是没有那逆天的运气,拥有真正的金手指,以后的生活,只能靠自己了。
还好,由于爱看穿越小说的缘故,她每次跟她爸安大富一闹矛盾,就会学习生活方面的技能,就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穿越。
可是真到这一天,她才发现,如果能够回到以前,回到自己的家,她一定会做一个乖宝宝,再也不惹爸爸生气。
这世上,也只有她爸会那么惯着她了,也只有在她爸面前,她才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听话,只需要真真实实的做自己。
因为,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犯了多大的错,永远都有人坚定地站在自己背后收拾烂摊子。
可惜,这些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安宁从炕上起来。
高大树赌债的事情昨天晚上吵了半夜,而且家里又进了贼,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和严氏想的一样,安宁觉得,如果高家负担不起高大树的负债,那么最有可能被牺牲掉的人就是她,所以,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穿上那灰扑扑带着补丁的衣服,安宁把脑袋上的头发随意一扎,就出了门。
外面,安大富由于太吵所以被人堵了嘴巴,挣扎了大半夜,也没挣扎掉身上的绳子,反倒是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
但是,当他看到安宁扎得高高的马尾之后,就再次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从二赖子的记忆里得知,这古代的小丫头扎的都是双丫鬓,或者编上两个小辫子,扎那么高的马尾,根本不符合这古代女娃子的发型。
所以,这个安宁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宝贝宁宁呀。
奈何,安大富手脚都被捆住,嘴巴也被紧紧的堵住,只能看着严氏对安宁关心的检查,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凑巧,高木头从屋里出来,走过来对着安大富就是一脚踹了过去,“老实点,不然老子可不是往常被你欺负的那些人家。”
二赖子就是个流氓痞子,平时偷鸡摸狗,调戏谁家的小媳妇儿,这些他全干过。
只是,他却是属于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又屡教不改的人,所以,一般人家还真不敢得罪这样的人,怕被缠上。
但是高木头却不能怕,人都商量着要偷卖他闺女了,他要是这个时候萎了,那孩子还能有活路吗!
被踹了一脚,安大富也没反应,此时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不远处的安宁。
严氏看了眼安大富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厌恶。
拉着安宁,严氏道:“宁宁快进屋来。”
说着严氏还对着安大富骂了一句,“呸,畜牲不如的东西!”
安宁也回头看了一眼二赖子,明明就是原主记忆中,那个令人讨厌又恶心的二赖子,可是,她却又觉得有些不像。
特别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让她瞬间想起了自己老爸安大富。
只是,还没等安宁继续看下去,就被严氏硬拉着进了屋。
到了屋里,严氏还在对安宁叮嘱,“宁宁啊,那个二赖子不安好心着呢,你可得离他远一点儿,要不然,你要是真被那畜生卖掉了,娘也没法活了。”
“我知道,娘放心吧,我以后都会小心的。”安宁道。
“那就好,你以后出门就跟你大哥一起,要不然带着二牛和小妹也行,千万别一个人走了单……”
屋里,严氏还在喋喋不休,门外高木头也没闲着,而是和高大根一起把安大富从树上解了下来,然后又捆住双手,让高大根牵着他。
“四弟,二哥的事情估计等会儿还有得闹腾,这时候去送官也不现实,你先去把二赖子交给村长,让村长看着处置吧。”
“行,我这就去。”高大根心里同样很急。
二赖子虽然也该较教训,可是明显赌坊的事情更加等不得,要不然被找上了门儿,卖儿卖女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屋里,严氏朝着外面看了眼,看到高大根已经把二赖子带走,转头对安宁道:“宁宁,你和二牛他们就在屋里别出来了,药已经熬好了,在厨房呢,娘给你把药端过来喝,前院估计会很吵,早饭还不知道有没有,你们先忍着点哈。”
今天是宋禾宝做饭,可是严氏去熬药的时候,厨房还没开火。
周氏说,婆婆不给粮食。
也是,高大树的事情一出,家里还哪来的那个心思去做饭啊,只是,委屈了孩子们也得跟着饿肚子。
“我知道了,娘也小心。”
安宁原本是想跟着去的,可是想想,她是这个家里唯一跟高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去了反倒容易成了高家人眼中的替死鬼。
如此,到还不如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