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邱氏的直觉还是很灵敏的,下意识就决定,安大富肯定是有事儿。
索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安大富干脆道:“我刚出去转了一圈,听说,高家高大树出了点事情,我回去看看去。”
“你……”邱氏下意识的觉得不喜,“他出事就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让你去。”
谁不知道,高大树以前那是跟二赖子穿一条裤子的人。
邱氏担心,安大富和高大树单独相处在学坏了。
安大富知道邱氏的担心,不过,有人担心他,这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趴在邱氏耳旁,安大富耳语了几句。
屋里,安宁抱着小牛赶紧转头,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紧接着,邱氏脸色红红的,但是再也不阻止安大富回去了。
临走时,安大富对邱氏道:“你要是没事,就把西屋里的变蛋整理一下,后天我得去送货了。”
“行,你就放心走吧。”邱氏回道。
下午时分,安大富从桃花村回来,身边还跟着丫丫。
一回来,看到邱氏就是一阵埋怨,“我这平时忙的也顾不上,你这当娘的也不多顾着点孩子,看看这孩子都快闷成什么样了,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应该活泼一下,多出来找小姐妹走动走动,哪能整天在屋子里做活,人都憋坏了。”
安宁这才恍然。
他原本就想让安大富多注意点丫丫开着,只是陆家兄弟的到来,让她给忘了这个事情。
不过他能自己注意到,倒是比自己提醒要好多了。
虽然是被埋怨着,可是安大富这番话,听在邱氏心里却甜甜的。
“女孩子,勤快点好,以后到了婆家也招人喜欢。”邱氏道。
安大富心疼的摸了摸丫丫的脑袋,“那也不能死劲的干活,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别说现在在爹娘身边了,就算以后到了婆家,我闺女也没得在人家家里头当牛做马的规矩!”
说着,安大富看向丫丫,“丫丫,听爹的,咱们俩现在不缺钱,你要自己赚钱,就当个玩意玩玩就好了,用不着拼命的干,勤快是好事,但是不能拿命去勤快。”
说起来也是他的疏忽,都几天了,这孩子都没出过门,他忙着竟然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不过安大富也知道,他没注意到,是心里还是没有把丫丫当成亲闺女的想法,如果换成安宁,他一定能够第一时间注意到的。
“我知道了,爹。”安大富虽然一直是责怪的语气,可是丫丫却听出来了,他爹这是在关心她,对她好。
突发奇想,安大富突然想到,“丫丫,爹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吧?”
丫丫丫丫的,一听就太随意,听在别人耳中,难免让人觉得孩子不受重视,好欺负。
而,丫丫却眼中一亮,“真的吗,爹?”
她知道,自己当初生出来的时候是个女孩,爹不喜欢,所以一眼都懒得看,丫丫这个名字还是她娘叫习惯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实际上,这根本就不算是个名字。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个得让我好好想想才是。”安大富若有所思,最终在晚上的时候敲定。
丫丫的新名字,就叫青禾。
二赖子也是姓高,和高木头他们也算是隔了辈得族亲,所以,丫丫的新名字也叫高青禾。
青禾初听到,还不慎喜欢,“青禾,是青色的禾苗的意思吗?”
“对啊,喜欢吗?”安大富问。
“喜欢。”其实,心里是不太喜欢的,田里的禾苗,也就是小草的意思吧。
小草,满地都是,有什么可稀罕的!
说了半天,她也不过是从父亲不要,变成了田里的小草而已。
“是青色的禾苗,也是朝气活泼的意思,爹希望你以后能大大方方的,拥有自己的小脾气,别跟你娘似的,面团捏的性子,到哪都吃亏。”
说着,安大富还看了邱氏一眼,却换来一记狠蹬。
教孩子就教孩子,还非得拿自己做对比,这人存心的是不。
不过,心里却甜甜的。
青禾心里也是甜甜的。
原来,不算是个没人要的小草,而是朝气活泼的意思!
安宁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由衷的为安大富感到开心。
前世,他虽然没有再娶,但是由于事业和身份的成功,身边的狐狸精一个接一个的,从来没断过。
但是那些女人和邱氏不一样,安宁不是希望他一辈子不娶九守着自己这么个闺女过日子,她不反对他在婚,但是要找一个好女人。
别说前世了,哪怕如今她拥有了那一世的记忆,在她心中,安大富这个父亲的地位依旧是别人不可替代的。
邱氏是和好女人,长的也漂亮,符合男人的审美,也配得上她爸,如今这样,就很好了。
哪怕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父爱分成两份,未来甚至三份四份五份,只要他能够幸福,也值了。
邱氏去做晚饭,刚得了新名字的青禾主动跑过去帮忙烧火,趁着这个机会,安宁问安大富,“爸,你回去有没有打听清楚,高大树那个禽兽……”
“命根子被整个切掉了,凶器……”说起这个,安大富一脸的复杂,“凶器是一片树叶!”
“树叶?”安宁惊叫一声,被安大富使了个眼色,这才平静下来,问,“那旁边就没有其他人吗?树叶怎么会……”
安宁突然想到,这里是古代,也是高手林立的时代,若是武林高手,飞花摘叶还真不在话下,至于用树叶当作暗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都说电视剧里的武侠片被神话了,可是事实谁又知道呢!
而安大富却没听出安宁话中隐藏的意思,道:“并没有其他人,高大树一个人大晚上的跑到后面小树林,还被切掉了那东西,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他勾搭了哪家的小寡妇,所以中邪了被人家男人回来报复呢!”
总之,高大树不是个好东西,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就这些还是安大富挑着说的,还有些话,听着都觉得不堪入目,更别说说出来了。
安宁的目的,也就是知道高大树受到了惩罚,她就开心了。
更别说,断了那治不好的祸根,就更好了。
在她心里,这个是害的他们都不得好死的男人,纵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等安宁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
昨天晚上在小树林的人可不止高大叔树一个。
她在之前的一刻也在,还有穆无忧。
穆无忧武功高强,那伤了高大树的人,又会不会是他呢?
如果是他的话,那他为什么又要如此呢?
毕竟,他们无仇无怨的,和高大树有仇的人是自己。
安宁从来没想过,或许,有人天生就是厌恶这种龌龊的人。
晚上,和邱氏还有青禾一起回到十里村,在门口,安宁把小牛从邱氏怀中接过来,道:“婶子,那我带小牛就回去了。”
“嗯,回吧。”邱氏回道。
安宁回答高家的时候,脸上的高兴神色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当即,高木头就问她,“安宁,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没什么,我在逗小牛玩呢。”她总不能说,自己心里一想到高大树的事情,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幸灾乐祸吧。
高大牛走过来摸摸小牛的脑袋,声音略小的对安宁说,“娘今天跟爹拌了几句嘴,心情不太好,我抱着小牛,你去安慰她几句吧。”
安宁脸上的高兴神色当即收了起来,顺手把小牛塞到高大牛的怀里,“我去看看。”
说着,安宁转头,往屋子里面走去。
外头还有月光照着,可是屋子里面却是一片漆黑。
安宁走进屋子,顺手把门关上,摸着黑来到炕边。
很明显,床上原本躺着的人影坐了起来。
“宁宁……”严氏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一听就是哭过了。
“娘,怎么了?”安宁心疼的抱着她,“我爹呢?”
“在你四叔那呢。”严氏道。
等抱着安慰了一会她,安宁才继续开口,“娘跟爹闹矛盾了啊?”
严氏摇了摇头,“娘就是心里觉的委屈,原本都说好了,这段时间也攒了一些钱,刚好大牛要说亲,家里也住不下,准备明年春天起新房子,可是如今……”
“是高大树的医药费?”安宁不傻,一听,就听到了事情的起因所在。
果不其然,严氏点了点头,“小牛他爷这次也倒下了,你大伯也说了,二房指望不上,让我们三家对钱,给老爷子看病,到底是个老人,这个我不反对,可是,高大树他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想卖了我们母女的人,凭什么他的医药费也要我们出,我就是不甘心!”
“那爹怎么说?还有四叔跟四婶,也同意吗?”安宁问。
“还没决定,他就是回来跟我商量这个事情的,我也是一时没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就跟他吵了起来。”严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