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没开玩笑吧?您都做不到那整个天青城不是没人能做到了?”陈妍此时终于认识到当下事情是多么棘手。
“不是,那现在要怎么才能救我哥?”莫离也听不太懂众人在说些什么,他只关心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余生从这个破结界里弄出来。
“没办法,整个天青城都没办法。他现在正靠着生理本能和精神意念破除体内的封印,我若出手打破这护身罡气,难保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他的性命安全没办法保证。”而整个天青城,明面上就只有卢正这么一个将将入圣的高手,面对一个圣境高手,即便是其随手而为的小手段,都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才行。
“说了这么多,那现在我们能做些什么,就在这儿干等着么?”莫离在一旁继续焦急地问道。
“说来惭愧,但眼下确实只能等了,老夫便在此守着吧,随时等这小哥完成体内封印的破除,我便出手救他。”卢正作为天青修行院掌院,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地界上,又还是吴大夫的故人,自然得他多费心力担下来了。
“那具体咱们得等多久,一个时辰?一天?三天五天?”
“这,老夫就没法儿确定了,也许一刻半刻,也许三五天乃至一两月。毕竟圣境高手的手段,实在难以揣度。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破除体内的封印而已,大不了就是破除失败,也伤不到性命,说不定这一眨眼,他就已经完成了呢?”
正说着,众人忽然发现余生的状态发生了变化,由之前平躺着悬浮在空中,慢慢转体,然后下落,盘膝坐于地面,体内似乎不断积聚着越来越多的能量,整个人的气势也开始愈发强盛。等了十数息功夫,似乎是体内蕴养的能量已达到极限,余生仰天长啸,吼出一声并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长鸣。在场众人则是被这一声鸣叫震得眼冒金星,短时间全都失了神。
待到所有人回过劲儿来,却发现那结界已经完全消失,而余生则昏倒在地,虚弱得可能随时都会咽气,可你完全想象不到就是眼前这个虚弱无比的人,刚才盘膝而坐,全身散发的气息似乎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
而远在千里之外,独门独院内,一位老者侧卧在蒲团之上,唑了口小酒,轻声叹道:“哎,这么深的执念,很赶时间么?安安稳稳地享受享受最后的时光不挺好,干嘛这么拼命!年轻人啊,就是浮躁……”
最后还是吴清风过来瞧了瞧,告诉大家现在余生身上没什么动筋骨的伤,只是因为太过虚弱,所以才昏迷过去,大概小半天功夫就能醒来,之后再好好养养身子,就能痊愈。而另一边,卢正也趁着余生昏迷,好好查探了一番他的修行脉络,但最终却是一脸肃容地摇了摇头,然后吩咐让余生醒来后去找自己单独聊聊。
待到第二天余生差不多能自行下地正常活动后,便在莫离的陪同下,一同见了见这位天青城修行院卢正掌院。
“你俩随便坐吧,毕竟这个事儿也是因为我的徒弟陈妍而起,所以个中原委我还是得跟你仔细谈谈。”卢掌院倒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来。
“不是,卢叔叔,其实这事儿是我自己挑起来的,出言不逊在先。我当时只是想……”余生想解释,这事儿真怨不得修行院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有了计划,自己被暴揍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只是没想到眼下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知道你的用意,因为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封印,所以故意来院里挑衅找揍,为得就是期望在这生死边缘能够爆发出自己的潜能,从而能够破除体内的封印。”
听到此处,余生低头不语,算是默认,卢正便继续说道:“这其实都是小事儿,修行一路上处处是风险,你既然愿意承担风险作出这种尝试,眼下既没有性命之忧,也算是皆大欢喜。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关于你的来历。”
余生很清楚,自己是被人从地球一脚踹过来的,但很明显,眼下卢掌院并不太可能发现这个真相。不过既然说到了来历,想来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于是便继续耐心地听着。
“我虽然踏入上善境界多年,已摸到了入圣的门槛,但毕竟还是没有真正达到圣境,所以对于真正的圣境强者到底有多大能耐,还是不甚了解。现在只能确定,在你身上下封印的人,其修为远胜于我,必然是圣境之上,至于是入圣、半圣甚至是神圣,那就得看你当初到底运气有多差,居然惹到一个这么了不得的仇家。你身上被下的封印,其作用大抵是封住你的修为和经脉,让你无法再继续修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在资质测试时会显示出千年不遇的极差资质。只不过眼下,因为你强行破除封印,被封印中存留的力量反噬,封印现在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你的经脉在强大力量贯通之下已是千疮百孔,今后即便想要修行怕也是举步维艰。哎,可惜了,能被如此大人物忌惮,还专门设下封印,当初你的资质应该也是天字起底,可今后……”眼见着本应是未来可期的少年郎,眼下却已经脉尽毁,卢正自是一阵唏嘘。
“可是,卢叔叔,我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挺不错的,醒来以后感觉身体还行,没什么异样,会不会,我的经脉其实已经恢复正常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余生便试探性地像卢正发问,怕他会不会诊断有误。
“那我再给你看看吧。”说完卢正则是伸过手来,向余生体内渡过一缕气息,但最终的结论还是如之前一样:“哎,并没有什么恢复,经脉还是破损不堪。修行不同于强身健体,普通人感受到的身体无恙在修行者看来却又不同,这些若你今后还要继续修行便能感受到了。”
聊到此处,余生也不再多做纠缠,而是继续问道:“那按照卢叔叔刚才所说,对我布下封印的人修为极高,那是得有多高?两三层楼那么高吗?”
卢正却一时无言,然后朝上指了指,继续说道:“比天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