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精心设计的苦肉计,洛婉清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他面前,肩膀中了一箭,换来了他的全心信任和至死不渝。
仅仅是回想一下自己当时疯魔痛苦的心情都觉得快要吐了。
一个人怎么能厚颜无耻这种地步?
玩弄别人的感情,还觉得自己运筹帷幄,是个男人都爱她?
简直不能细想,越回忆越想打死曾经蠢笨如猪的自己。
有句话叫什么?现在流的泪,是以前脑子进的水。
他以前脑子里大概是注入了汪洋大海。
心念电转间,谢鸣凤在沈太傅的带领下,经过府内二门,来到了后院。
沈太傅还在思考太子言语中透露的深意,沈珩指着青苔小径前方的小院道:“太子殿下,前面便是太子妃在家时所居的梧桐院。”
“过去看看。”谢鸣凤远远的就看到了院落中那株百年梧桐伸出的绿色枝丫。
一行人跟着太子,不由加快了步伐。
走得近了,隐约能听到梧桐院后方的竹林另一头传来女眷们的阵阵嬉闹惊呼。
谢鸣凤眼底有一抹笑意溢出,他的耳力敏锐,能隐隐约约听到类似“中了”“太子妃投中了”的声音。
若他没记错,青梧投壶的准头不错。
她思考问题时喜欢拿着柳叶飞刀一个一个的投靶,很少有投偏的时候。
谢鸣凤稍微分神的功夫,前方的竹林小径后冒出一抹娇小倩影,迈着小碎步,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急匆匆走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咦?我的耳坠子呢?刚才还在呢。”
“香云,你仔细找找,肯定是掉在附近了。”
“怎么会不见?”
清脆娇嫩的嗓音由远及近,两名少女低着头,一前一后的沿着小径绕了过来,从着装看,应该是一主一仆。
前面的粉裙少女脚步生风,走的飞快,她一直未曾抬头,视线似是紧紧粘在路面拔不起来。
眉宇间满是焦急不安,说话的也正是她。
她的身后跟着的应该是她的丫鬟,与她相隔的有段距离,视线也在四处逡巡。
她的余光看到道路前方似乎有人靠近,忙抬头看去,这一看,脸色大变。“小……小姐……”
想要叫住一个劲儿往前冲的小姐,视线却不其然看到人群正前方穿着耀眼灼人绯红锦袍的少年太子,他的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那笑容邪佞又狂肆,站在原地盯着她的小姐,充满了嘲讽和蔑视。
小丫鬟见自家小姐仿佛眼瞎一般头也不抬,一门心思往那锦衣少年的怀里撞,心里咯噔一声,霎时间明白了什么,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她“噗通”跪倒在地,脑袋抵在冰冷的地面,瑟瑟发抖。
没想到小姐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在哪里呢?奇怪,耳坠还能自己跑了?”
粉裳少女嘟嘟囔囔,鼓着腮帮子,目光始终盯着地面到处瞧。
谢鸣凤站在原地,就见那女人头也不抬的奔着自己这边来,不由好笑的看向自己岳父。
沈太傅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张严肃的老脸黑成锅底,那不是他大嫂的侄女吗?
成何体统!
他张口就要呵斥,却被太子身边的侍卫挡下。
谢鸣凤目光促狭,他见来人目标明确,眼中兴味十足,几步走至孟英身后,转了个方向,对沈太傅小声道:“岳父,你猜她想碰瓷谁?”
不等沈太傅询问碰瓷的意思。
低头找耳坠的秦慕灵仿佛头顶长了眼睛,准确无比的朝谢鸣凤怀中直直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