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义楼里,酒三巡,菜五味;
风华少年,拭刀锋,欲复仇。
入夜,正是晚饭时间,因近年关,事务繁多,刚在北阳郡巡检司忙了一天的赖兴通才刚进家门,府中的二娘,也就是他的小妾徐氏便是冲了上来,口中叫道:“老爷,不好了!”
赖兴通府中一共有一位夫人,一房小妾,两个儿子,这小妾徐氏乃是大儿子赖博武的的生母,早年因大房一直怀不上,才纳入房中的。
本就忙了一天,头昏脑涨的赖兴通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我这才刚一进门,你就这般急匆匆的,府中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徐氏先是瞅了一眼一旁低头不语的正妻周氏,这才是说道:“今日下午,管事的从二公子房中今日发现了一具尸体。”
赖兴通怒道:“什么?那混账东西前天才刚回来,这就又打死人了?死的是谁?”
随后却是不等回答,便是指着周氏骂道:“看你给我生的好儿子,一天到晚的尽知道给我惹事。”
见得周氏被骂,徐氏明明是心中窃喜,却不得不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死的是博武房中的丫鬟小翠,老爷,你先别着急,博武已是偷偷带人将尸体去处理了,这回估计都快要回来了。”
赖兴通听得已是将尸体处理了,心下稍安:“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还不是跟往常一样,偷偷运出城去,找块荒地一埋,然后明天咱们在去衙门里报个失踪,没什么的,老爷你别气了,咱家又不是第一会碰到这种事了。”这个徐氏,嘴上说着让赖兴通别生气,可后面说的那些,却是让赖兴通越想越气。
“那畜生人呢?”赖兴通冲着那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周氏问道。
见得周氏不吭声,徐氏忙是回道:“府中门房老李说,下午的时候吴家大公子来了一趟,说是约去情义楼喝花酒去了。”
赖兴通愣了一会,问道:“吴家?可是吴郡丞家那天天只知道寻花问柳,拈花惹草的老大?”
徐氏回道:“对对对,一起过来的还有夏郡尉府里的老二,跟那刘参将家的老大。”
赖兴通却是气急反笑的说道:“好嘛!这畜生才刚回来三天,这传说中的北阳郡四大少又是都凑一块了,小畜生等你回来,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而此时另一边,情义楼中的赖博文却是丝毫不知,自己已然是大难临头,仍正搂着一姑娘正兴高采烈的喝着酒呢。
“博文,话说你这半年到底死哪去了?可想死哥几个了,你说咱们北阳郡四少,夏、刘、吴、赖四大公子,这少了你,可是平白少了许多乐趣呀。”说话的正是郡丞府的吴大公子吴良,生的是尖嘴猴腮,眯缝眼,两个眼袋却是大的吓人,一副纵欲过度的色鬼之相。
“下流无赖,要说咱们之中谁最下流无赖,当属咱们吴公子啊,对了,有一事问你,话说你今天到底跑县河边干嘛去了?”此时说话的乃是郡尉府的老二夏间,生的是肥头大耳,小腹浑圆,四肢粗短,整个人竟好似一个球,一边用他那粗短五指摸着怀中女子圆翘的屁股,一边向着吴良发问道。
“嘿嘿,夏老二,你急什么?等会不就知道了,这可是咱们吴大公子听说赖公子回来了,特意精心为他准备的节目呢。”此时说话乃是刘参将家的老大刘辟,这人竟是长的如同黑炭一般,除了牙齿跟眼珠之外,整个人居然都是黑的,加上其短粗的脖子跟那粗大的双臂,看着好似一山中人熊。
赖博文却是说话了:“哟,经你这黑家伙这么一说,说实话,还真让我有些小期待呢,来,喝酒,喝酒。”
而此时的蒋杰也是气的不行,本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赖博文的,突见的从其房中抬出了一具女尸,仅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便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赖博文竟是如此胆大妄为,已是连番叮嘱过了,没曾想到这货居然还是偷偷以人血练功了,而后见得其竟是不顾之前的嘱咐,大摇大摆的出门跟人喝花酒去了,这下蒋杰也是直接是懒得管了。
大小老子好歹也曾是入得鬼榜中人,暗中给你一天到晚的当保镖的不说,你还不听我的,爱去哪去哪吧,最好是被人杀了,免得老子看着心烦。
而情义楼的另一处包间之内,却是天义镖局等人正在招呼陈寒,几人先是一通寒暄,随后在分的主次坐定之后。
“陈小兄弟,我就不一一多做介绍了,这几位与陈小兄弟都是在船上打过照面的。”陆江居于主座,率先开口说道。
陈寒一一点头致意:“其实陆大哥不用这般客气的,那日那事······”
陆江却是止住了陈寒的话:“唉,今日咱们这酒呀,有三个主题,一是道歉,二是赔罪,三是结交,来,第一杯!”
见得这陆江盛情难却,陈寒也只得是举杯站了起来。
一杯饮过,陆江又是问道:“我见得陈小兄弟,年纪不大,却是习得一手好功夫啊,不知师承何方高人?可方便透露?”
陈寒有些为难的回道:“这个,还真不太方便,关键是没能出师,师门要求不让说。”
“无妨无妨,陈小兄弟此番入江湖,可是师门中有任务?亦或是随便游历增长见识?”这陆江不得不说是个人才,言谈之间便可看出,明明是个有些尴尬的场面,却能不断的找到话题,让你跟他聊天感觉很舒服,根本不像是刚有过过节的。
陆江却是突然点名:“鸾妹,今儿你是不是得跟陈小兄弟喝一个呀?本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先不说,咱们江湖儿女一醉解千愁,一酒释恩怨,一杯了过节,这种才应是我辈江湖儿女之胸怀,大家说对不对?”
陈寒也是酒劲上来了:“说得好,好一个一醉解千愁,一酒释恩怨,一杯了过节,沈姑娘,这杯酒我敬你,之前之事是陈寒唐突,今日这杯酒,望你能不计前嫌,与我共饮此杯。”
却是门外传来声音:“廖公子,您慢点,话说您今晚真的不到咱们暖香阁过夜么?”
接着又是一声传来:“不去不去了,我这几个兄弟说给我另有安排,明儿明儿,明儿一定去你们那过夜。”
随后脚步声渐远,看样子是下得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