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奕然这儿,在蒋乔和蔺时修的车子一并离开了以后,荣易与那名男子却抬步来到屋子面前。
彼时的齐奕然还没走进屋子里,身旁的保镖也在时时刻刻戒备着这突然靠近的这两人。
荣易脸上挂着笑容,与他身旁那名不苟言笑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男子低垂着目光,俊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笑意,双手抄在卫衣身前的口袋里。
齐奕然眼睁睁瞧着面前那两人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一直到离自己一两米远的距离停下。
“二位,有何贵干?”
荣易痞痞的一笑,侧着头吐掉口中的口香糖,那不屑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问我们有何贵干,我还想问问您齐先生,招呼不打一声,莫名其妙带走我们太太,您又是有何贵干。”
若不是先前与荣易这个人接触过,齐奕然现下都不敢轻易相信,面前这人居然是L.J首席助理。
他此时的模样与外头街边的小混混别无二致。
就差没有在嘴巴里叼上一根牙签。
齐奕然出神间回答不上一句话来。
原先站在荣易一旁的那名男子忽然抬起头,趁着在场人都不注意时,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擒住他的脖颈。
修长有力的指节直掐要害,仿佛只要在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会被扭断在他的手下一般。
齐奕然脸色猛的一变。
周围几名保镖的动作也纷纷愣在原地,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人应该是这些保镖之中的老大,他大喊一声:“放开齐先生!”
然而那名男子却充耳不闻,依旧木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荣易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放开?齐先生抓走我们太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我们太太。”
男人语气里威胁意味很浓。
齐奕然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一下就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因为他抓了姜乔来找他算账来的啊。
齐奕然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心里头就也不那么紧张了。
他冲那些保镖们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无大碍,让他们不用紧张。
“没事,想必荣先生只是来警告我一番,并不是真的想要动手。
就在他话音落下不多会儿时,男子手下的力道突然猛的加重了几分。
荣易冲他轻笑一声:“你真以为我只是来警告你的?”
男子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真情实感,除了一片冷然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齐奕然收起你心底里那些肮脏想法,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就不仅仅只是掐住你的脖子这么简单。
你要知道,这里是北州,蔺家在北州是什么地位你比我更心知肚明。
姜小姐是我们蔺总的心头肉,在这动了不该动的人,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北骞,我们该走了,齐先生因该也知道教训了。”
喉间骤然失力的感觉让他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那名被叫做北骞的男子重新将手抄会口袋里,转身率先往车旁走去。
荣易再度看他一眼,笑着与他道别:“齐先生,再见。”
齐奕然捂着自己的脖子,上面火辣辣的痛感还存在着。
他看着那两人在自己眼前缓缓消失不见的身影,那股子劫后余生的欣然感袭满了全身。
那个男子,好强的臂力。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双脚都要被他拎着悬空了。
荣易警告的话语在耳边一遍遍回荡着,同时也因为自己今晚的冲动起了后悔的感觉。
保镖扶起他问了句:“齐先生,您没事儿吧。”
男人摆摆手,脸色不那么好看的回到转身回了房间里。
……
另一边,余琮礼这边好不不容易劝了姜乔听话,让她不要在过来。
放下电话后他便转头看向身旁小玫还亮着的屏幕。
“查到什么了。”
“齐奕然,北州人士,29岁,男未婚,曾在Y国读书,毕业后就职于楚氏西欧区实验部,后归国接手家族企业,有个胞妹,是小姐的同班同学齐宜,你应该见过的。”
“齐宜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印象,上次国庆在山庄里见过好像。”
小玫点点头,继续下滑着刚刚收到的这一份还热乎着的人事档案。
“资料上面并没有显示他现在和楚氏有任何实质性关联,但是也并不妨碍我们怀疑他和楚家的关系,毕竟他之前在楚氏工作过。”
余琮礼对小玫的解释颇为认同。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份文件上,大致扫过一些信息之后,收回目光。
“啊泽你那边呢。”
听见声音的余琮泽扬声应了一句。
“好了,我已经把齐奕然家门口的监控黑下来了,只要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余琮泽得意洋洋的说着。
余琮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下个月必须带丫头回去见老爷子,他的身体经不起拖了。
下次回来,恐怕整个北州的天都要变了。”
余琮礼说的深沉,那边的余琮泽和小玫两人同样也沉下脸来。
“哥,那东西……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当年事件参与者的陆家、蔺家两位都已经去世,陆家老爷去世时不过六十,蔺家老爷过了六十,却没熬过七十,如今楚家那位恐怕已经时岌岌可危,才会派出人手这么着急的来找配方。
老师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再找不到,恐怕下场会和蔺陆两家的那两位一样了。
所以说这种情况下,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不着急,丫头是他的亲外孙女,有些事情他必须得亲自交代。”
余琮礼的话让在场的两人没有说话。
毕竟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并不太了解。
即便是余琮礼也只不过是从老师口中知道一二而已。
就连老爷子口中的那份配饭,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更不用输欧现在那份配方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老爷子当时只说,当年有几名出色的年轻人,带着他们第一代研制出的方案做了修改,制作出二代,可后来基地出了事儿,他们的实验被叫停,后面那几个年轻自发的继续投钱做研究。
可因为一次意外,放射外露,导致一年年轻人当场死亡,剩下的人中也有受到了辐射的,命不久矣。
再后来,这场实验被彻底叫停,几名重要‘首脑人物’统统不知踪影。
其中一名姜影,还是老爷子亲口告诉他的。
剩下的,了无音讯。
“那为什么,老爷子那么讨厌蔺家人,还要我们提防楚家,这两边不都是参与者吗?”
“不知道,老爷子只是说让我们不要和楚家接触,蔺家避开而已,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余琮泽放下将榜,双手背到后脑勺上撑着,深呼吸一口气。
可真是奇怪啊。
……
——
姜乔回到家里以后,拿着手机看了老半天,又转头去看被她放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个藏蓝色礼品袋子。
最后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给自己师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已发送’这三个字样,女孩这才放下手机,深深叹了口气。
蔺时修琮门外进来,正好瞧见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的人儿。
一言不发的默默走近她的身旁坐下。
身旁的床铺骤然凹下去一块,姜乔这才恍惚中回过神。
她回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微微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撑了个懒腰。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认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时就进来了,想什么这么认真。”
女孩索性将脑袋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轻缓。
“你知道为什么我身上连我妈一张照片都没有吗?”
姜乔从没有和他讨论过自己母亲的事情,偶尔提起也只是只言片语而已,并不会像今天这样这么正儿八紧儿的。
男人没有说话,姜乔也知道他肯定是猜不出来的。
故而继续解释道。
“我妈很少拍照,她几乎不拍照,我唯一有的一张能做纪念的照片还是从我爸那边拿来的。
我妈在离开我的时候,就嘱咐我,一定要把她的所有照片都烧掉,并且告诉我,就算是墓碑上也一定不能留下她的照片。
将来除了我爸,还有老师,任何一个拿着照片来问我认不认识她的时候,统统都要说不认识。”
姜乔说话的时候很轻,在卧室安静的环境衬托下,气氛十分融洽。
“为什么?”男人问。
女孩冲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其实我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是今天那个姓齐的拿照片给我看的时候误哦才想起这件事儿来。”
姜乔记不起来齐奕然的名字就直接说了个姓齐的,蔺时修也能听得懂。
“然后我师兄今天给我说的话更让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而且这件事情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
关系到我妈,关系到我老师。”
“你老师是谁?”之前也没姜乔提过她有什么老师的事情,今天听见,索性就一次性问个清楚。
“绘画家白影,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收我为徒弟,他也是我妈的师父,所以我把他当成我亲爷爷一样。
是个非常慈祥和蔼的老人家,对我非常好,前段时间还特地寄了一个存折给我怕我没钱花。”
“白影?”
蔺时修听着这个名字,顿时拧起了眉头。
他确实着貂一位艺名叫白影的老先生,但据他所说,那位老先生,好像也是北州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