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评判成幼稚的小姑娘甚不在意,反正她才五岁,朝傅景澜龇牙咧嘴扮了个鬼脸,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十几种冰淇淋,一个尝一口,喜欢的放一边,不喜欢的放一边,然后把喜欢吃的全部解决掉,不喜欢的……也没人在意。
解决了七个冰淇淋,两杯圣代,一杯草莓味珍珠奶茶的桐槿依旧高兴不起来,揉揉自己吃的有些僵硬的脸,还有鼓鼓的肚子,非常郁闷地在旁边开始发呆。
她发了三十分钟的呆,旁边的傅景澜非常配合地盯了她五秒,从书包里翻出了《阿衰》和《爆笑乐园》,苦苦挣扎之下选择了后者。
于是,一个在旁边充满文艺风地看着窗外飞过了几只鸟,天空的云此时此刻是变成了棉花糖还是大白马,另一位捧着手里的漫画开怀大笑。
后来桐槿发呆够了,这才跟傅景澜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傅景澜咬着吸管,捧着漫画已经笑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好半天,按着漫画上的拼音朝着她吐出四个字:“相濡以沫。”
桐槿听得呆呆然,眨巴眼睛问:“什么相濡以沫?”
“我说你们两个相濡以沫!”
“我知道,我问你什么意思!”
冷不丁地说出这四个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小脸憋红,好半天才说道:“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等你长大再告诉你!”
长大……
长大究竟是什么?
有人说我们无法不长大,就像我们无法不老去一样,没有人能够永远地停下来,长大了,改变了,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了。
是一抹易懂的淡然,还是化不开的悲伤?
是把自己的一点一滴记录在日记本里,还是在楼台里对着星星月亮发呆?
彷徨的,不安的,越长大,越迷茫。
桐槿从来不会为了日子一天天过去,身高一天天变长,体重一天天增加,鞋子又不合脚了,饭量又变大了,这些繁琐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多想。
哪怕是木子飞到吴哥窟巴塞罗那广场,见识了那喝了能邂逅想见的人的喷泉,又或是去到杭州见到那白娘子与许仙相遇重逢的西湖。
这一切,还不如他去世界各地带一些玩具零食来得实在。
桐槿宁愿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用在吃睡和盯着木子发呆上面,宁愿和他在阳台上数星星,在院子里荡秋千,一个推着,一个荡着;宁愿在客厅里,一个弹琴,一个画画,时不时争执着哪个音符到底要怎么弹,甚至是……
拿着唐诗宋词,问东问西,在一道奥数题上争得难舍难分,也不愿去想长大,这些对自己遥远的词汇。
小孩子总是把长大,这样的事情看得很遥远,殊不知,在日子一天一天流逝的时光里,木子渐渐露出了轮廓,脸蛋更精致了,身上那清冷矜贵的气质更甚了。
时常,收到各种各样的情书,回家的路上,也总是会被人围堵。
然而木子宁愿把情书丢到垃圾桶,把收到的巧克力棒棒糖全部留下来给桐槿消遣时光。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彼此陪伴着,至于……长不长大,根本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