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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元旦之后,陆续有提着各样千奇百怪礼物的小家伙们来拜访西宫家,而被当做回礼的三筐蜜橘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在之后的两天时间内便被消耗殆尽。

年后的第五天,职场丽人的西宫夫人,也在陆续拜访公司其他人家的过程中,将自身的打算付诸行动,用一个在外地的实权管理职位,换来了在当地公司本部福利多的一份闲职,外加一些只能拿红利的公司股份。

这本该是一件能让人高兴、在完成自身打算的同时,还占了很大便宜的职场py之事,但此时的西宫夫人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遥想当年女儿们还小的时候,依偎在自己身边亲昵自己的记忆画面……

再看看现在,西宫夫人就有些失落地拿起旁边的冰阔乐,狠狠地往自己的嘴里闷了一口。

脑袋再是搁在手臂上,侧头望着客厅里缠着别人的俩女儿,“古人诚不欺我,女大不中留,都胳膊往外拐了……”

她低声碎碎念着,耳朵和脸颊都爬上了一抹醉红,天知道她是怎么把桌上的可乐喝出酒的效果,但毫无疑问这位夫人的身上正散发一股老父亲的气息——在看着自己女儿与少年交往表现出亲密模样后,产生的妒忌之情,从心中难以抑制地喷涌出来。

“你这也太夸张了,未央只是带着硝子和结弦,在玩附赠的盒子游戏而已。”西宫系看了看客厅里凑在被褥暖炉一边,正在教身边自家两个孙女玩电视游戏的未央,转过头就对趴在桌子上一副‘冰阔乐不醉人,但人自醉’的女儿,有些无奈地说道。

‘啪’地一声,西宫八重子一下子直起身子。

“游戏?玩物散志的东西,我……”话才说到一半,西宫夫人停了下来,撇头看了眼客厅那边,发现那边并没有注意过来(电视声音开得大,游戏背景乐遮盖了动静),才泄了口气道:“母亲,你不懂,要是以前,我能过去关掉电视还教训女儿几句,让她们好好努力,天天向上。但现在,多了个他,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过去说,并且就算硬着头皮过去了又能说什么?”

西宫系想了一下,便问,“你是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被挑战了?”

西宫八重子愣了愣,但随后想着母亲的话也没说错,就点点头承认道:“对,就是这样,以前我才是家里的主心骨,但现在,一个外来家伙却变成了我们家的主心骨。

硝子和结弦也是的,不站在她们妈妈的这边,反而站在一个外人的身边。这个年,她们玩游戏,吃糖果,喝碳酸饮料,并且晚上还不十一点前睡觉……

就像要和我作对一般,我以前的不准,她们都做了,我觉得甚是难堪。”

“但硝子今年却赚到比你还多的钱,所以你觉得自己没什么发言权?”西宫系问。

西宫八重子没有回答,只是在灌碳酸饮料。

西宫奶奶了解自己女儿的要强性子,摇了摇头,开解道:“八重子,你不应该这么想,你是硝子她们的妈妈,在任何时候都有对自己女儿发言的权利,若是你觉得在某些方面她们做的不对,完全可以和她们沟通,让她们知道你的想法。”

“我试过,两天前她们十一点后还没睡觉,我就试过要让她们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但,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西宫八重子有些苦笑道。

“你那时候,该不会是想要用命令的口吻吧?”

“嗯?”

“未央那孩子曾跟我说过,他观察过你,发现你和孩子在相处的时候有很大问题,常以上对下的口吻去说话,像是发布命令,过于的严厉,那不是正常母女应有的相处模式。”

“那家伙只是个外人,别以为在我们家住了段时间,就知道我们家的事。”

“至少,他知道硝子和结弦,都在害怕那样的你。”顿了顿,西宫系才接着道:“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现在的环境变化,才让你觉得难以适应。”

“我的女儿在害怕我,她们的妈妈?”西宫八重子挑起眉头,“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嘴里的鬼话一套接着一套……”

“他还只是个少年。”

“少年也一样,只要是个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换了工作要待在这边盯着他……”

“嗯?”

瞧着母亲不解的神情,西宫夫人开始说起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的女儿您的孙女硝子,她现在能赚钱了吧,而且还是赚大钱,我认为,那家伙就是在想着于以后利用硝子赚钱,所以才会花言巧语地分割我们的母女关系……”

“八重子,你醉了,醉了就回房间里睡觉,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些醉话。”

“我没醉,冰阔乐怎么可能让人喝醉,我说的都是真话,发自内心的实话。”

“你现在情绪不对,我知道你对那个人还有怨气,但也别在这里,把怨气发泄到别人的身上。”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明明说好了一起承担、一起走过,但就因为我生的第二个孩子也是个女孩,就因为我的身子在生结弦的时候坏了,那个家伙就要忘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说什么他爸妈要个孙子,说什么在当初检查啊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西宫八重子逐渐大声嚷嚷起来的话,也让她本身的思绪回到了离婚前,那些不断和丈夫争吵的记忆片段中。

嚷着嚷着,她便觉心中委屈无比,原本坚强在离婚时候都没流泪,反而是独自扛起家庭担子的她,这时候竟是表现出了软弱的一面,却是趴在桌子上低声啜泣了起来。

见此,原本打算指责自己女儿过分了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处,西宫系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不得不安慰起了趴在桌上啜泣的女儿来。

压在身上许久的重担突然间被卸下,年节后的这天,硝子和结弦的母亲,西宫八重子一个没能控制住,却是爆发出了自身压抑已久的真实情感。

由几瓶碳酸饮料引发出的哭泣,怎么止都止不住,嘴里胡言乱语说了一堆别人的坏话。

——在听到动静、放下游戏过来围观,被说了一部分坏话的当事人、以及她自身的俩女儿面前。

丢尽作为母亲的颜面,毫无尊严地把自身丑态,展露于外人和两个女儿的面前,无比丢脸的一天。

——在自闭一周后的日记上,西宫夫人如此写道。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原本与两个女儿关系变得有些僵硬的西宫夫人,在经过丢脸的哭泣事件后,与两个女儿的关系却是大为缓和,找回了曾经的母亲模样。

虽然,在面对未央的时候,西宫夫人还是有些无地自容。在她发泄出内心的情绪后,她就能够正确地看待事情的对错,也就能够自我认识到自身的行为,是把一个对自己的女儿们,对自己家庭好的、甚至是有恩的人,用最恶劣的态度去对待……

而对于这种事,未央觉得麻烦,也就没去管它,只做好想做和该做的事,任由流逝的时间,将事件本身带来的尴尬氛围冲淡,对于她人的看法,未央一直都不是很在乎,无论信任也好,不信任也罢,只要不妨碍他的目的和行为,那就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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