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桃花宴回来,若熙已是疲惫不堪。一头栽倒在床上,宫廷的生活还真是累呀。动不动就得下跪、请安。以后就要住在宫闱之中了,任凭她是铁钉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这时燕儿走到她近前,讨好般说:“郡主今日在御花园作诗一事都传开了
,郡主真真儿的好文彩。奴婢听闻皇上命郡主日后在宫中住下,郡主他日必定平步青云。”
若熙斜她一眼,也不知道着丫头的脑袋里都装的是些什么?说的怎么好像她成心勾引皇上一心想飞上枝头似的。
“我可不想平步青云,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摔得粉身碎骨,那多划不来呀
!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我就觉得大地母亲亲切。”
“是——是”燕儿有些尴尬:“咱们郡主呀一辈子大富大贵。”
若熙便不理她,兀自躺着,不觉已进入梦乡。
与辛贵妃用罢晚膳,辛贵妃又交代了她几句宫中的规矩,无非是些皇恩浩荡,以后在宫中步步小心之类的话。
还好皇上允她会安王府小住几日,一来收拾细软,二来安王就要返回边关了,也好与父母家人拜别。
安王虽待她很好,但毕竟相处时日太短,还不到一天,且又知晓她的身份所以若熙总觉得与他有些隔阂,自然美什么不舍直说。倒是陈王妃,自她醒来对她百般呵护,虽说那是出于母性本能,但是却聊慰了她刚刚逝母的锥心之痛。对她若熙自是百般不舍,怎奈皇上金口已开,且宫中又有昨日一见倾心的男子,若熙便决意留在宫中了。
天色欲晚,若熙回到自己的住处,遣了燕儿等宫女回去休息,她便从衣柜里拿出了昨日藏在里面的那身宫女服。
转眼又来到了昨日见到笑堂的湖旁,湖岸边空无一人,若熙四处张望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儿,四周只有树影儿在随风瑟瑟发抖。若熙失落的坐在大理石上,嘴里喃喃自语:“他今儿没来。”
从身边地上捞起一块石子丢进水中,溅起朵朵涟漪。正欲起身,忽的后面有人拍了她一下:“熙儿——”
若熙的失落惆怅之感顿时一扫而光,目露喜色
“笑堂,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定会来。”
笑堂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笑着,灿若星辰。
这时月亮悄悄地爬到了树梢上,撒下一篇柔和的光。若熙和笑堂两人并肩坐在大理石上,笑堂依旧吹奏着美妙动听的音乐,把夜色演绎的那么和谐。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不远处的假山后隐着一抹黑影。
若熙闭眼陶醉在悠扬的乐声中,仿佛此刻天地之间仅此二人别无他物。
若熙突然心头一震,笑堂的手指抚过她的唇,她羞红了脸,地下头。笑堂忙说:“熙儿——对不起,刚才你——太美了!”
若熙的脸颊更是涨得通红,露出羞怯的笑容。虽说她在现代的时候已是一个二十几岁的老姑娘了,但是还没有谈过一次正式的恋爱。她把时间大都花费在上学、打工与吃饭三点一线的生活上面,没有时间好好打扮自己,更没有时间去恋爱。
“没事,”若熙低着头羞怯的说:“你——也很美。”
若熙又开始语无伦次了,她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忙解释道:“我是说你看起来更美。”
看着笑堂疑问的目光她又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好看”
她不知所措的表情惹得笑堂哈哈大笑。
她更是不好意思了:“哎唷——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好看,笑起来很好看,吹笛子也很好看,很吸引人——”
笑堂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倒吸一口气:“好吧,我是说我很喜欢看你笑,很喜欢你——”
说完她轻松多了,笑堂愣了片刻,似是怜惜她低呼:“熙儿——”
若熙跌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笑堂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唔——”若熙唇边逸出一声低吟,此刻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的,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气息,将她紧紧的包围起来。这感觉很舒服,好像有一只手在她心头不停地撩拨,让她不能安静、无法思考。
假山后的人影愠怒般的甩了衣袖,愤然而去。
若熙脑袋突然一惊,她跟他才见过两次面,还不了解他。甚至连他家里有没有妻室都不清楚。她用尽全身气力推开他。
“熙儿,你怎么了?”笑堂不解的看着她。
“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我们还不了解彼此,而且我还不知道你家中是否已有妻室?”
“熙儿,倘若你愿跟着我,我明儿便去蓄芳宫向辛贵妃讨了你回来。”
若熙错愕,笑堂怎么敢这样自信地说向辛贵妃要人,虽说他以为自己只是个小宫女但是他也只是个画师,凭什么向辛贵妃要人呢?
“熙儿,你怎么不回答我?”
“哦!”若熙回过神来:“那你家里的人能同意你明媒正娶一个宫女进门吗?”
“明媒正娶?”笑堂有些吃惊:‘熙儿,有些事情我必然身不由己,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不过我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宠你爱你。”
“宠我爱我?呵!”若熙自嘲:“那我算什么?你的妾么?”若熙心隐隐的痛着,果然如此,他不会明媒正娶一个宫女进门,也必然不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再不食人间烟火,他也毕竟只是凡夫俗子,他的思想会被这个时代所拘束。她必然走不进他的世界,因为他们本就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
“熙儿,你别这样!我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句身不由己,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笑堂,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贵妃命我明日同陪安王府的郡主回王府收拾细软,我得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了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笑堂一个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