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对属下说的话，属下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开玩笑的而已。关于翠儿姑娘，属下更希望娘娘只是打趣属下，如果是真的……恕属下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是指？”楚时瑶愣了愣，她没有反应过来无影这个无法接受指的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是无法接受翠儿，还是无法接受她跟他说关于翠儿的事情？
所以之前明明说好了要听无影先把事情给讲清楚，然后她再开口，结果还没有听到几句，楚时瑶就忍不住开口去问了。
“属下不是无法接受翠儿姑娘，而是以属下的身份来说，娘娘的这句话对属下来说无法接受。”
楚时瑶简直都要被这个人的逻辑给弄疯了，无法接受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吗？一会儿说翠儿，一会儿又说这件事情，她已经彻底搞不懂无影的想法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你直接说好吧……到底是接受不了翠儿，还是接受不了我开玩笑？还是接受不了成亲这件事？”
无影脸上有点疑惑，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属下只是觉得，以属下这样的身份，实在不配谈这种事情。不是属下无法接受，只是属下身负杀戮，这种世间美好之事，属下不配拥有。”
楚时瑶终于明白了无影的意思，可同时她也觉得又无奈却又有点好笑。
无奈的是，像无影这样优秀的人，内心深处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自卑感，楚时瑶彻底明白了，无影这根本就是过于不自信了，觉得自己配不上翠儿。
或者说是，配不上得到妻子这种事情。
可是……大概是无影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优秀之处吧。
“不配拥有？”楚时瑶轻声陈述道。
无影点点头，认可了楚时瑶的话。
“你听我说。”楚时瑶笑了笑，无影的性格她很清楚，现在无影说出了这种他平时绝对说不会说的话，这样的想法让楚时瑶一时间都有点愣。
但是楚时瑶正是因为知道无影的性格，知道他会为什么样的话给说动，所以她才更加知道要跟无影说什么话，无影才会改变想法。
“你不要这样想，你并非身负杀戮或身负罪孽，这些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楚时瑶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翠儿，不考虑其他任何因素，你想不想娶翠儿为妻？”
楚时瑶这一次问的很直白，直白到无影的脸色都有点变化了。
而这一次并非像之前那样脸色沉重，紧皱眉头，而是露出了楚时瑶一开始的时候想从无影的脸上看到的表情。
有点儿局促，不自在的避开了楚时瑶的目光。
“怎么样？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楚时瑶笑了笑，一脸狡黠。
“属下……”
楚时瑶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无影，一幅早都已经把他看透了的样子，看的无影想说的话都更加说不出来了。
“我不急，你慢慢说。”就在无影已经准备说出来了的时候，楚时瑶又说了这么一句，搞得无影的话又憋了回去。
其实楚时瑶只看无影的表情，都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只不过是说出来和没有说出来的问题罢了。
“属下……愿意。”无影好歹是个男人，而且不是个说话爱扭捏的男人。他现在只是不好意思说，并非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说不出来，所以在楚时瑶再次问了一声之后，他就果断把心里的想法给讲出来了。
“既然你愿意的话这事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楚时瑶一拍手说道。
“皆大欢喜？”无影的脸上满是迷茫，“可翠儿姑娘……？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双方都同意才可以的吗？翠儿姑娘她万一不愿意属下也不能强求。”
无影一脸的纠结，看在楚时瑶的眼里只觉得好笑。
这个男人，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遇到这种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这么迟钝了呢……
“娘娘笑什么……”无影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无影，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趣。”
“属下……哪里有趣了？”无影一脸无奈。
“你说说啊，无影，如果这件事翠儿不同意的话，我会跟你说吗？我虽然算是翠儿的主人，可是我跟她的关系情同姐妹，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私自帮他做主是吧？”
“这么说……”无影脸上的迷茫过后，渐渐浮出惊喜。
一直以来，无影只觉得自己对待翠儿的想法越来越奇怪了，每当遇到和翠儿相关的事情，无影就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像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楚时瑶提起来，无影大概也一直都不会想到这里来，不会发现自己对翠儿的，其实是另一种感觉。
大概如果不是今天楚时瑶提起这件事的话，无影或许永远都想不到。
“终于明白了是吧？”楚时瑶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和无影说这种事情，居然会这么难。
“可是……属下还是不适合……”最初的惊喜过后，无影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之前讨论的这件事上，他的脸上又又开始退去现在的表情恢复之前的神色。
“别别别，你别往这里想，你先听我说。”楚时瑶在心里骂自己的记性差，怎么把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还以为全都解决好了呢。
结果无影这绕了一圈之后又给绕回来了，还是得她来开导。
“要不你先跟我说一说，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身负杀戮吧？”所谓调节情绪，只听别人安慰的话，当然是没有用的。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是得先听别人把自己心里纠结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属下这么多年以来，手上没少沾染鲜血……”无影开口道。“那些，都是别人的生命，明明是跟我无关的人，他们的生命却断送在我的手上……”
无影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是……顾离笙让你动手的吗？”楚时瑶的表情也有些沉重了，提到了这种事情，她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淡定。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被人这么提到顾离笙曾经派他动手杀人，一时间没有办法完全接受。
但也不是完全没想到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