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时瑶应了一声，“你们在说什么？”
楚时瑶还想起来一件事，刚才顾凌昊出来应该是跟着张林的，现在张林在这里，那顾凌昊呢？他有没有查出什么来，而张林在来这里之前，又有没有去过什么别的地方，做过别的事情？
说到这个，沈天承就苦了脸，“就刚才他跟你们说的事情，又有几十个士兵出了问题，明明都已经这么注意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舅舅呢，舅舅感觉身体如何了？今天是第五天了吧……”
楚时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林突然脸色一白，赶忙跪在了地上，把沈天承惊到了。
“你这是做什么？”沈天承奇怪道。
张林一脸的悔意，“对不起将军，之前王妃说让我三天之后去通知她的，结果事情太多我给忘了……”
“这样啊，没事，反正多吃两天也没什么区别的。瑶儿现在要看的话，应该也是一样的。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你这么激动。”
张林的脸上满是愧疚，成功让沈天承对他没有起任何疑心。楚时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越是这样就越是难搞啊。
沈天承感觉最信任的人就是张林了，她就算是现在开口揭穿张林，沈天承多半也不会信的。虽说如果她揭穿了张林的话，沈天承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来责怪她，可心里少不了起疑心，不管是对张林的，还是对她的。
“我来给舅舅看看吧。”楚时瑶走到沈天承的面前坐下，然后对张林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去把我给舅舅的药拿过来，我看看还有多少？”
张林点点头过去了，药就放在这个帐篷里的柜子里，顾离笙不动声色地盯着张林的动作，而楚时瑶开始给沈天承把脉。
虽然结果在楚时瑶的预料之中，可确定了沈天承吃了几天的药之后，身体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还有变差的趋势之后，楚时瑶的心里忍不住腾腾升起怒火。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现在并不是最佳的时机，只有让沈天承亲眼所见确认了张林已经起了异心之后，她才能把事情给说出来。不然的话，以沈天承的性子，肯定不会单凭她的三言两语就觉得身边跟了这么久的人是敌人的。
如果现在就表现出来怀疑或者直接拆穿张林的话，只会让之后的事情更加麻烦。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沈天承问道，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那天楚时瑶说了他中毒之后，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罢了。但是很快就又想通了，沈天承是一个在其他事情上都能够尽自己全力去做的人，不管是打仗也好，别的也好。
可唯独生死这件事，他并不那么在意。
如果真的怕死的话，他当初也不会选择这条路，而且一条路往前走，从来都没有过回头的打算。在沈天承看来，死在战场上，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舅舅这些天有按时吃药吗？”楚时瑶用余光看到不远处正在拿药的张林身体僵了僵，只不过因为背对着她这边，所以楚时瑶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搞什么小动作。
但顾离笙的视角肯定可以看清楚，楚时瑶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她刚问完，张林就拿着小药瓶走了过来，说道：“将军这些天的药我都提醒他吃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将军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楚时瑶沉默着接过了药瓶，可以确定药瓶最起码还是原来那个，只不过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变化……
楚时瑶点点头，实话实说道：“感觉没什么效果，而且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啊？”张林一脸的惊恐，“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提醒将军吃药的时间，吃太多了才会这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几天把这件事忙忘了……”
“没事。可能是药过期了，我先看看吧。”
楚时瑶倒了一颗到自己的手上，细细碾碎了之后，仔细观察了起来。
“如何，可有问题？”顾离笙走了过来。
“这个看不出来。”楚时瑶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跟我之前看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按理来说药应该不会突然变质啊，既然舅舅吃了药，应该是可以好起来的，最起码会有好转的趋势。除非……”除非他根本就没有吃。
“除非什么？”张林一脸的焦急。
“除非这个药真的坏了。”楚时瑶说道。“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药没用了，如果再去配药的话现在时间肯定来不及了。”
“那可怎么办啊？”张林很慌乱，他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是不是你的判断出了问题，其实将军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呢？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你是在怀疑我吗？”楚时瑶皱了皱眉。
“我没有！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有些胡言乱语，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
“行了，你还是先出去冷静一会吧。”沈天承见张林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便开口说道。
都已经到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地步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估计只会扰乱楚时瑶的思路。
沈天承不知道的是，对楚时瑶来说，现在让张林出去，碰巧是个再好不过的决定了。
“是。”
“舅舅这些天的药，都是自己吃的吗？”楚时瑶问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救救自己拿过来吃的，还是每次都是张林拿过来给你吃的？”
沈天承刚准备回答，听到了楚时瑶后面那句之后，皱起了眉，“你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张林？”
楚时瑶笑了笑，“怀疑谈不上，毕竟他跟在你身边这么……对了，张林跟了舅舅多久？”
提到这个，沈天承的神色有些迷茫，似乎是在回忆，答案还不是很确定，“十五年？十六年？可能有二十年了吧？”
“这么久？！”楚时瑶脱口而出。
沈天承见她一副吃惊的样子，笑道：“对啊，所以舅舅才不会怀疑他，怎么了，怎么了，他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待见的事情了吗？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很容易说出不招人喜欢的话。”
